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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的手攥緊了,心又提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暗地裡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突然挑起這個話題時,卻見對方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起身走到蘇淮背後,伸手揉著他柔軟蓬鬆的頭髮,玩世不恭地笑道:「真要是這樣就太好了。」
「反正我們家最不差的就是錢。要是你為了錢來才來接近我,那除非以後破產,不然我們豈不是就能夠一直在一塊了?」
蘇淮:「……」
你最好真的這麼想。
他無語地看一眼路與北,把他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拿了下來:「行了,都快半夜了,夢話等著睡著後再說吧。」
說著,拿著靠枕站了起來。
路與北看著他轉過身正準備朝沙發走,伸手從背後勾住他的褲腰:「誒,你幹嘛?」
蘇淮回頭無奈看他:「睡覺,還能幹嘛?」
路與北歪了歪頭,衝著自己臥室那張乾淨柔軟的大床抬了抬下巴示意:「床在這,你朝哪走?」
「我才不和你一起睡,」蘇淮把他的手拍開,淡淡道:「你睡相不好,上次纏在我身上,害我做了一晚上被蟒蛇襲擊的噩夢。」
路與北沉默,唇邊上揚的弧度一下子被扯了下來:「……」
蘇淮:「睡吧。」
客廳的燈被蘇淮關了,整個屋子只有路與北的臥室還幽幽地亮著光。
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在他的面前嫌棄他,除了蘇淮還真就沒別人敢了。
路與北靠在門邊,看著平躺在沙發上,雙手疊放胸前睡相規矩的蘇淮,舌尖向後抵了抵隱隱作癢的後槽牙。
*
蘇淮這一整天過得太精彩,躺下之後,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做了許多夢,光怪陸離的大多都沒什麼邏輯,一覺還沒睡醒,就忘得差不多了。
只有最後的那一個,因為過於真實,反而叫他記憶猶新。
寬大的椅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和藹地看著他,笑眯眯地說:「我有一個小兒子,叫路與北,也在衡高讀高一。但可能是家裡寵壞了,他就遠不如你懂事,挺大的人了,天天只會惹是生非……我和他媽媽都拿他沒有辦法。」
「三年後,如果他的成績還是這樣,我想送他去國外發展,但是在此之前,我們總得確保小北的路別走偏。介於你入學考試里展現出來的優秀成績,我和我的愛人一致認為你會是他最合適的看護人。
蘇淮同學,我知道你的家裡現在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困難,這裡有張五十萬的支票,你願意和我做一個交易嗎?」
蘇淮接過了那張支票。
可就在下一秒,辦公室內部休息室的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
一個剃著板寸,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英俊少年緩步走了出來。他眉眼沉鬱地地環視了面前的幾人一圈,最後停在了蘇淮面前。
「等等,不是,我……」
手中的輕飄飄的支票倏然變得沉重而扎人,蘇淮想要辯解,只是伸到半空的手還沒碰到少年的衣角就被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我最討厭騙子。」
那雙總是對他充滿笑意的眼睛徹底冷下來,看著他的時候充滿了戾氣和厭惡,薄唇張合,聲音帶著冰棱,「你真讓人覺得噁心。」
蘇淮倏然驚醒。
鬱積的一口氣梗在心口,約莫三四秒之後,恢復了焦距的視線才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與夢境中一樣,卻又不一樣的,帶著熟悉笑意的黑色眼睛。
路與北不知道已經醒了多長時間,他這會兒半坐著,正單手支起腦袋,垂著頭看他。
「我申明,這次可不是我睡相差壓著你啊。」路與北視線在他勾著自己的手臂上晃了圈,上揚的唇角顯示了他燦爛得意的心情,「一人一次,大家扯平。」
蘇淮看了看四周,明明昨天晚上自己還在沙發上睡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竟然被路與北抱回了臥室。
他此時還沉浸在剛才的噩夢餘韻中,好半晌才鬆開路與北的胳膊,抬手輕輕蓋住了自己的額頭:「你好無聊。」
路與北可不覺得無聊。
他看進蘇淮的眼睛,輕輕一笑,將人拉進懷裡又重新躺了下去:「不管無不無聊,下次我再提出和你一起睡,你可不能拿睡相這種事來打發我了。」
「時間還早,再陪我睡個回籠覺。」
作者有話說:
-論路與北比蘇淮提早醒的那幾分鐘到底在想什麼。
-路與北(聳肩):沒想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如果能這樣和聊得來的好朋友天天睡在一起,好像也挺好的。
-作者(小心翼翼):所以你也想要和胖子他們一起睡幾天試試?
-路與北(皺眉)(嫌棄):嘔。不行。
-作者:為什麼?
-路與北(冷笑):因為他們會穿著睡衣然後開始跳科目三。太gay了。
-作者:……那如果是蘇淮跳呢?
-路與北(沉思)(試探)(期待):咳,你說小乖有可能同意嗎?
-作者(翻大綱):這……也不是不……
-蘇淮(微笑):不可能。洗洗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第八章
我想和你一直做室友。
蘇淮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他躺在路與北身邊,本想著待會兒就起床,但聽著耳邊綿長的呼吸聲,沒多會工夫,竟迷迷糊糊又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