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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不置可否, 他看了一眼導航, 忽地說道:「許可證拿到了三個月內如果不舉辦婚禮就失效了。」
路與北看向蘇淮。
「據我所知, 距離這裡二十公里就有一個教堂,你要和我一起去嗎?」蘇淮說。
路與北怎麼可能不同意?
路與北恨不得現在就昭告全世界蘇淮馬上就要成為他正式的法定伴侶。
路與北揚唇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聲音鄭重低沉:「要。」
從路上攔了輛車一路狂奔,到目的地已經快要上午十點。
蘇淮先一步下了車,對路與北說道:「我先進去找找看牧師,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路與北本來想與他一同進去,但是聽他這麼說也就沒有堅持,目送著蘇淮離開後,自己在教堂周圍看了看。
他們來的這個小鎮雖然人口不多,但是景色卻很好。
教堂外面修了一個廣場,中央有個漂亮的小噴泉,他走近看了眼,發現噴泉底下沉著許多硬幣,被午間的陽光一照,閃動著盈盈的光。
路與北在噴泉前站了會兒,想了想,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硬幣,輕輕拋了進去。
閉起眼,雙手合十許了個願。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只願這個夢永遠都不會醒。
路與北想和蘇淮一輩子都在一起。
*
在外面又等了會兒,眼看著蘇淮進去了已經快半個小時都還沒有動靜,路與北終於覺得有些奇怪。
拿手機打了兩個電話,只是對面卻一直無人接聽。
有風從四周吹過,帶著微微潮濕的水汽滲透進皮膚,在初春的季節讓人硬生生覺出一股濃重的寒意。
路與北又固執地重新打了一個電話,這次鈴聲只響了幾聲,就被對面強行掛斷。
剎那間,一種綿長而久遠的恐懼突然從心底最隱秘的角落地升騰起來,讓他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他抬頭,不遠處那座巍峨聳立的純白教堂像是變成了一個怪物,張牙舞爪地正在對他進行著嘲笑。
不會的,不會的。
路與北緊握著手機:他和蘇淮都已經準備結婚,現在早就和當年不一樣了。
他應該相信蘇淮。
路與北對自己說著,深深呼吸了一下,直到感覺僵硬的四肢恢復正常,定了定神,這才快步朝著教堂走去。
匆匆踏上台階,伸手推開緊閉的教堂大門,路與北還沒來得及走進,卻突然聽見面前兩聲「surprise」混合著左右兩邊傳來「砰砰」兩聲巨響傳了過來。
五顏六色的彩帶從頂上灑落,粘在身上,將他黑色的禮服也帶出一絲喜慶的活潑。
路與北眯著眼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有些驚訝:「你們怎麼會在這?」
胖子從門後走出來,看著路與北難得一見的錯愕表情,樂得眼都快眯成了一條縫:「兄弟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們不在這能在哪?」
王思予也忍不住笑,將剛剛放完的禮炮放到一邊,邊幫他拍掉肩上的彩帶邊朝前面的座位努了努嘴示意:「先別說這些了,快過去吧。蘇淮都進來這么半天,你也不知道早點過來看看。大家在裡面都等急了。」
路與北被兩人在背後合力往前輕輕一推,腳下不自禁沿著紅毯向前走了兩步。
這是一個小教堂,觀禮的席位並不多,這會早已經坐得滿滿當當。除了幾個至交好友,他和蘇淮的家人也赫然在列,分別坐在兩側的席位上,這會兒正含著笑意回頭看他。
而紅毯的盡頭,蘇淮正站在那裡,微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路與北走到蘇淮面前握住了他的手,垂著眼皮看著面前這張叫他又愛又恨地臉,咬著牙低聲說:「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有。」蘇淮輕輕笑了下,「只不過你確定要現在聽?儀式要開始了。」
說話間,只見留著一把白色鬍子的牧師已經從旁邊走上了台。
他攤開手上的誓詞,笑眯眯地看著蘇淮和路與北:「那麼兩位新人可以上台開始了嗎?」
蘇淮和路與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當然。」
走上台,年邁的牧師慈愛地看著他們問道:「在神的指引下,今天有兩名相愛的戀人即將結為伴侶。蘇淮先生,請問你願意和面前這位路與北先生締結婚約,無論貧窮富貴、健康殘疾,永遠敬他愛他,與他永不分離嗎?」
「是的,我願意。」
「路與北先生,請問你願意和面前這位蘇淮先生締結婚約,無論貧窮富貴、健康殘疾,永遠敬他愛他,與他永不分離嗎?」
路與北沒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地看著蘇淮,看著他漂亮的猶如蜜糖般的琥珀色眼睛,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
「是的,我願意。」
牧師笑了起來,在他們的婚姻許可證上籤下了名字:「那我在此以上帝的名義宣布,路與北先生和蘇淮先生婚姻締結完成,請彼此交換愛情的信物,並親吻對方。」
話音剛落,早在一旁準備好的路逸童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就走了上去。
蘇淮打開盒子,裡面裝著的不是戒指,而是兩塊款式相似的情侶表。
周甜甜之前看到的時候,問過他為什麼會選擇手錶,蘇淮沒有說話,他覺得說出來似乎有些矯情。但是實際上他想的就是,以後的日子,無論榮辱,希望每分每秒都能與路與北一起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