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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一般,人不錯……等等,這是暗示嗎?
——是暗示沒錯吧?
身上單薄的衣服突然像是被塞了綿,穿在身上沉甸甸、熱辣辣的,像是有一把火,從衣服與皮膚相處的地方燒起來,一路順著四肢軀幹燒到了他的腦子裡。
明明衣服用的都是同樣的洗衣粉,但是路與北卻覺得今天穿在身上的這件無端要比自己其他的衣服味道要更特別些,清甜的香氣被體溫捂暖了,絲絲縷縷將人包裹起來,攪得人心跳加速、心神不寧。
路與北渾渾噩噩地爬上床,蓋著被子想要入睡,但閉上眼,浴室不斷響起的水聲卻在寂靜中變得無比鮮明。
幾分鐘後,他猛地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上的牆紙暗紋,好一會兒,心煩氣躁地抓了把頭髮坐了起來。
所以說……蘇淮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啊?
作者有話說:
路與北(輾轉反側)(瞪眼數羊)(數羊失敗)(無能狂怒):得,今晚又別睡了。
第十七章
我爸媽早想見見你了。
路與北最近很不對勁。
蘇淮抬起頭,在第三次捕捉到路與北凝重而又深沉的視線時,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臉上長了花兒?你老是看我幹什麼?」
路與北眼神微微閃爍了下,但緊接著卻眉毛一挑,完全不見被抓包的窘迫,理不直氣也壯地回道:「話不能這麼說。你要是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蘇淮淡淡瞥他一眼,沒有興趣陷入這種無聊的自證陷阱,重新低下頭繼續寫卷子:「別再看了,再看舉報你性.騷.擾了。」
聲音裡帶著似有若無的笑,似乎是在開玩笑,細聽卻又像是帶了點認真。
路與北喉嚨一哽,趕緊避嫌似的把視線挪開了,隨手從桌上摸了支筆,攤開模擬卷就開始刷題。
已知向量a=(3,1),b=(2,2),cos(a+b,a-b)等於多少?
——他就多看了兩眼,怎麼就能算是性.騷.擾?
五分之根號五?
哦,不對,十七分之根號十七。
——可是正常情況來說,如果不是心裡有鬼,會對同性的視線那麼敏感嗎?他也沒有看很多次吧?
路與北心浮氣躁地盯著試卷,仿佛是要將上面的數字盯出個洞。
「第三題算錯了。這個地方抽樣區間要取整,X應該大於0。」蘇淮瞥了眼路與北的試卷,見他打頭就錯了道送分的基礎題,低聲提醒,「專心。」
路與北一怔,從混亂煩躁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低頭看著被蘇淮指出來的錯題,臉上浮出一絲懊惱。
拿出草稿紙重新驗算一遍,將正確答案訂正到旁邊,再拿起題,也不敢再胡思亂想了,深吸了口氣等冷靜下來,隨後才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手上的卷子裡去。
做完卷子大題的第一小問正好下早自習,稍微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趁著大課間,路與北拉著蘇淮悄悄潛入六樓的天台曬了會兒太陽。
剛剛立過冬,雖然早晚已經很涼了,但晴朗的日子裡白天的氣溫倒是舒適,陽光灑下來,暖融融的,像是能驅散所有令人不適的陰暗潮氣。
呼嘯的風將路與北長長了許多的頭髮吹得凌亂,他伸手將額發往後捋,露出一雙深邃的張揚的狹長鳳眼。
他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側過頭越過欄杆看著樓下正在三三兩兩跑操的新生,唇角一揚,露出一個極具少年氣的笑:「要是讓老鄭知道,你這好學生居然在搬器材的時候偷偷留了把天台的備用鑰匙,高低得再當著全班批.斗我一天,說是我帶壞了你。」
蘇淮捧著熱牛奶站在他身邊。
明媚燦爛陽光籠罩著他,讓他在抬頭的時候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想了想,覺得要是他們真被發現了,結局大概率還真的會是這樣。
將手裡的鑰匙放回口袋,衝著路與北狡黠地輕輕笑了下,原本冷淡的表情瞬間生動鮮活了起來:「那就不告訴他。」
路與北雖然心裡覺得按照老鄭的洞察力,他們兩個估計也偷閒不了幾天。但是看著蘇淮此刻難得一見輕鬆愉悅的懶散樣子,也忍不住笑。
「好,不告訴他。」
兩人在天台上一直呆到預備鈴響,才帶著被陽光融化的暖意慢悠悠地回到了班級。
從書包里翻出下節課要上的書,路與北像是想起什麼,看著蘇淮說:「對了,明天就是星期六,這周周末好不容易兩天都不上課,你有別的安排嗎?」
「明天上午我要陪我媽去一趟醫院複查,不知道要去多久……星期天應該有空。怎麼了?」蘇淮問。
路與北:「來我家玩吧。這段時間一直都緊繃著準備競賽,也是時候稍微休息一會兒了,順便慶祝一下咱們物理競賽勇奪金牌的輝煌戰績。」
他說著,抬眼正好對上了蘇淮望過來的視線。
蘇淮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光線明亮的時候淺棕的基調里會顯出一種近乎明黃的色澤,像是只擬人化的貓。
「胖子和王思予他們都來。」路與北胸口一窒,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又像是解釋什麼一樣補充了一句。
蘇淮思索了片刻,沒有想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高三的高壓環境的確是讓人覺得疲憊,偶爾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他點了點頭應下,問道:「是去錦繡小區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