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路與北想像了一下那副畫面,面色嫌惡:「那怎麼可能?跟男人在一起有什麼好擠的。」
蘇淮:「……」
「那你覺得我的性別是什麼?」
路與北認真地想了想:「你不一樣。」
蘇淮忍無可忍:「哪裡不一樣?」
路與北閉上眼,下巴在他的頭髮上蹭了蹭,聲音地染上了睡意:「淼淼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兄弟睡在一起跟外人當然不一樣。」
蘇淮聽著耳邊逐漸變得綿長含糊的聲音,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第十一章
快點回來。
今年全國物理競賽的決賽放在了隔壁省會,雖然說是出了省,但是直線距離到X市也就80公里,對他們來說算是稍微減少了一點往返顛簸的麻煩。
蘇淮出發那天是周四,路與北偷偷翹了課去送他。
老鄭站在送行隊伍里,遠遠地看見路與北那張無比張揚扎眼的臉,哼了聲涼涼地說:「你要是真這麼不捨得,不如就跟著蘇淮一起去算了。」
路與北假裝聽不懂他話里的諷刺,笑嘻嘻地擺手:「那不行,過兩天月考呢,上個月好不容易進步了點,老鄭你可別害我。」
老鄭聽他倒打一耙,眉毛抽搐了下,懶得再搭理他,伸手鼓勵性地拍了拍蘇淮的肩膀,便轉頭去了余鳴那邊。
蘇淮看著路與北:「你可彆氣老鄭了,他當班主任這兩年為你的成績也費了不少心,剛剛還在跟我念叨你。」
「我知道,但是親弟弟為校爭光,我這做哥哥的不出面怎麼講的過去?就翹了半節課,等送完你,我立刻就回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路與北說著,上前半步捉過他的手,從口袋裡摸了一隻做工考究的小葉紫檀手串掛在了他腕上。
手串中間,一枚精緻的佛牌垂落下來,上面刻著的佛像寶相莊嚴,目露慈悲。
「周末的時候買的,特意送去山上開了光,又放在寺廟裡面供了三天,上午才托人拿回來……幸好趕上了。」
蘇淮低頭看著手上的手串,反應過來:「今天早上你神神秘秘的就是為了這個?」
路與北挑了下眉當做回應。
他滿意地看一眼蘇淮掛著佛牌的手腕:「我知道你的實力,考試用不著我擔心,這個佛牌求了也不是為的這個。他保佑的是你出行順利,一路平安。」
路與北說著,湊近呼嚕了一把蘇淮的頭髮,沖他輕輕地笑著說:「我在這裡等你,早點回來。」
*
衡高不是第一站,蘇淮上車的時候大巴上已經三三兩兩坐了其他學校比賽的同學。
站在車頭向裡面掃了一眼,正想往後排走,剛走到一半,突然看見早就上車了的余鳴正探著腦袋朝他招手。
蘇淮一頓,也沒有拒絕這份善意,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余鳴貼心地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他,然後瞪著雙卡姿蘭的大眼睛不住地往蘇淮臉上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蘇淮:「怎麼?」
余鳴感嘆地說:「我從咱們兩個一起突擊集訓的時候就發現了,你跟路與北兩個的關係是真的好。」
「畢竟是同學。」蘇淮說。
「他的同學那麼多,可沒見路與北有對其他人這麼貼心過。」余鳴搖搖頭,從自己隨身的背包里拿出兩盒牛奶,遞了一盒給蘇淮,「喝嗎?」
「以前我不認識你的時候,老聽有傳言,說是你巴巴上趕著貼路與北……但經過這些天我算是知道了,那些話估計都是學校那群巴結不上路家的人在背後傳出來的。」余鳴咬著吸管總結,「有眼睛的來看看就知道了,什麼倒貼?你兩這不是妥妥的雙向奔赴麼!」
蘇淮說了聲「謝謝」,拿著牛奶,下意識地朝窗外還靜靜站在原地,等著目送大巴開走的高大少年看了過去。
視線與路與北對上,見他漆黑的眼瞳里盈起笑意,朝他揮了揮手,蘇淮也忍不住回應似的笑了一下。
余鳴順著他的視線朝車外的人影努了努嘴:「我以前跟路與北是一個初中的,你知道嗎,他校霸的名頭從初中的時候就很響亮了,況且家世又好的離譜,別說普通學生,就是校長也不敢管他。」
「後來他到了衡高,還是油鹽不進,我都以為他大概率混不完高中,準備直接回家躺平做自己的大少爺了,沒想到隔了一年,就突然聽說他跟年級第一做了朋友,開始改邪歸正好好學習了。」
「他是真的挺在乎你的。」
車子漸漸開動,看著那道人影在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到消失,蘇淮才收回了目光。
手腕上的佛牌已經被體溫捂得溫熱,在陽光下發著一種木質的油潤的微光。
他輕輕捏著佛牌的一角,好半晌才低聲說:「我知道。」
「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
雖然之前蘇淮在準備考試的時候就已經很少和路與北有相處時間了,但畢竟學的再遲,等到了晚上他還是得回寢室休息的。可這次真的出門比賽,那就是徹底六天見不到人了。
下完晚自習,路與北一個人回到寢室,閒得無聊隨手做了個倒計時牌放在了書桌前面的窗台上。
再有兩天就是這個月的月考,胖子實在沒辦法,舔著臉來路與北寢室找他要蘇淮的語法筆記。
進門四處環視一圈,感嘆道:「學神的寢室是不一樣啊,光是站在這裡,我就感受到了知識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