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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一番折騰,也比最初要好一些。
林也奚鬆了口氣,她給自己和季燕北丟了個清潔咒,讓衣裳和床榻都乾乾淨淨了。
做完這些,林也奚準備出去。
剛下床,衣袖就被拉住了。
季燕北依舊在昏睡著,他緊閉著眼睛,面色霜白,薄唇緊繃著,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別走。」
林也奚:「……」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輕嘆口氣,索性回到了床榻邊,守著他道:「不走。」
季燕北的手鬆了。
林也奚抬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峰,指尖划過那殷紅硃砂痣時,她像是被燙到一般,極快地收回了手。
「睡吧。」
「我在這。」
她的確不想走了,倒不是為了同衾而眠的日常任務,就是單純地不想走。
反正守在哪兒都是守。
她聽得到外面的動靜。
約莫一個時辰後,焚天忽然開口:「離游出去了。」
林也奚陡然睜眼,她本就在閉目調息,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此時也感應到了。
林也奚看了看睡著的季燕北。
焚天道:「放心,只是睡著了,要是有什麼動靜,他能醒過來。」
林也奚鬆了口氣。
她不放心離游,得去看看怎麼回事。
林也奚出門,在屋子外看到了離游。
她輕喚他一聲。
離游身體一僵,顯然沒想到她會出來。
林也奚幾步上前:「可是有什麼異常?」
他全副武裝,腰間玉笛縈繞著靈力,已然是備戰狀態。
林也奚怕有夜襲,也凝神戒備起來。
離游:「沒事,你回去吧。」
林也奚看向他:「怎麼?」
離游想了想,倒也沒想瞞著她,只道:「有你在,我放心的,你定能守住村子。」
林也奚聽出他的話外音:「離仙師要去何處?」
離游沉聲道:「我要去毀了茗雀樓。」
林也奚:「……」
離游深吸口氣道:「我若不知道便不知道了,我既來了此地,見了那為非作歹之地,便不會聽之任之。」
他神態冷冽,聲音鏗鏘:「我踏上修行大道,為的便是懲奸除惡,他們如此奸yin擄掠,荒唐無恥,我定要將其一舉剷除,還此地寧靜平和。」
焚天:「……倒真是一心想著行俠仗義。」
林也奚又是一陣心緒複雜。
離游這心思是何等大義,她居然要去想辦法阻攔。
這畛域屬實噁心。
她像被架在冰與火之間,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怎麼做都不對。
焚天:「拖,能拖一時是一時。」
林也奚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給季燕北昏睡訣一般,她也得努力拖住離游。
要麼我行佛撐不住了,敞開畛域。
要麼黑衣人們全部沉淪,畛域打開。
總之,拖一時是一時。
許是下一刻就有了轉機。
林也奚對離遊說道:「那茗雀樓里高手林立,戒備森嚴,你這般去了,只是羊入虎口,必死無疑!」
離游卻反問她:「死又如何?」
林也奚一怔。
離游道:「舍我一人,救下百人,我甘之若飴!」
他又看向林也奚,溫聲道:「你不清楚這裡的情況……誰都管不了那茗雀樓,我若置之不理,這村子的人,都得死。
「他們變本加厲,拿活人血祭,若是真讓他們得了那邪魔之力,後患無窮!」
焚天道:「你境界比他高,用昏睡訣吧……」
林也奚卻道:「我隨你一起。」
焚天:「!」
離游一怔,忙道:「你莫要去了,村子裡不能沒人……」
林也奚道:「村子的危險來自茗雀樓,若是將茗雀樓搗毀,村子沒人守著又如何。」
離游又道:「你劍術雖不凡,可那樓里儘是邪門歪道,你去了……」
林也奚:「你既知是死路,又為何要去?」
離游:「……」
「你為何,我便為何。」林也奚握住了破天劍,「走吧。」
離游一堆話涌到嘴邊,最後只剩下磅礴熱血,他不多說了,凝重應道:「好!」
明知是死路。
吾亦往矣。
所為何?
為心中道義。
焚天不敢出聲了。
果然,畛域無解。
從進來那一刻,已經註定了。
這便是「天道」。
林也奚隨著離游出了村子,他們要搗毀茗雀樓,自是要好生計劃一下。
離游道:「我已經調查過了,他們在地下布了個大陣,於午時舉行儀式,屆時樓中骨幹都在,我們只要潛進去,就能將其一網打盡。」
林也奚點頭應下。
來到茗雀樓前,林也奚呆了呆。
這和她想像中不一樣。
她本以為會是個富麗堂皇的飛檐樓閣,卻沒想到這竟是一座金光燦燦的九層佛塔。
濃濃夜色中。
佛塔明亮若金日。
燦燦聖光之下,佛塔每一層都有佛像環繞,菩薩慈悲,金剛端武,形態各異的佛像有著同樣的一張臉。
長眸低垂,眾生皆苦。
佛祖拈花一笑,周遭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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