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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面對那頭的怒火,葉長生倒是並不在意,他臉上依舊揚著輕鬆的笑意,朝著窗外那棵樹的方向歪了歪頭:「看。」
老闆娘深呼吸了一下,忍著怒火朝著外面又看了一眼。
然而就這一眼,卻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她瞪大著眼睛,看著外面那個突然憑空冒出來的人,幾乎是脫口而出:「張大爺?」她擦了擦眼睛又往那頭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這才驚慌地重新望向葉長生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張大爺他明明幾個月前就死了,這……」
葉長生便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道:「現在或許我已經能夠取得你的信任了?」
老闆娘望著葉長生,大概是受到的衝擊太大了,在接下來的好幾分鐘她都沒法做出反應。
不知道是這麼多天積攢下來的壓力和委屈全部找到了宣洩口還是怎麼的,等她回過神來,再看著葉長生,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抹一把眼淚哽咽著道:「天師、天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葉長生便笑眯眯地望著她,手指在窗台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如果你願意信任我的話。」
「信的,信的!」老闆娘連忙點頭,抽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一口氣,愁容滿面地道,「要是天師不幫我,我這旅館是真的就要開不下去了。」
葉長生把她領到一邊坐了,聽著她開始絮絮叨叨地開始倒苦水。
「你也知道我們這裡,小縣城,街里街坊的從小就認識,民風淳樸得很。平時就是出現個什麼打架鬥毆的,都已經算是個大案子了,再往上的案件這麼多年基本都沒發生過……但是就在半個月之前,我們這裡突然發生了一起奇怪的命案。」
老闆娘道:「死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小伙子,乾的力氣活,一直身強力壯的。但我聽人說,他是被人撕成了兩半而死的——不是用斧子砍,也不是殺人後分屍,就是活生生地被人上下撕開了死的!屍體發現的時候,下半截已經沒了,就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這個案子實在是太古怪了,那個年輕人平時做人也是規規矩矩,和和氣氣的,就算和人曾有過什麼矛盾,也不至於讓別人把他給殺了啊!何況,這樣的殺人方法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能做到的。警察調查了幾天都沒有什麼收穫,就在這時候,第二具屍體又出現了!」
老闆娘朝葉長生那邊望了一眼,緩緩地道:「再後來,那個殺人犯作案的頻率也開始越來越高,到現在每隔一兩天,城裡頭就會有一具年輕男性的屍體被發現。這些年輕人的死狀都很不同尋常,而且周圍卻又找不到任何兇手留下的痕跡,所以整個縣城都開始人心惶惶。
而就在一個星期前,一個年輕男客人在我們這裡留宿,夜裡他曾出去過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面色慘白,神情恍惚,似乎有些不對勁。只是當時我根本沒有多想——然而就在第二天!」
她說到這裡,聲音又戛然而止,整個人像是因為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而忍不住微微地打著顫。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開口道:「第二天,過了中午退房的時間我見他還沒有下來,就上樓準備去問問情況。他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只是虛掩著,我將那房門推開後……就發現,」她的聲音抖了一下,「就發現他的屍體正倒在地上,只是他的頭卻不知所蹤。」
葉長生微微眯了下眼睛,問道:「他死的時候你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老闆娘搖了搖頭,又道:「奇怪的就是這點。他的房間就在二樓,我們這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如果真的發生了打鬥,我住在一樓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的。」
葉長生點了點頭,又問道:「調了錄像監控嗎?」
老闆娘應了一聲道:「這是個大案子,當天警察過來給我做了筆錄後就派人來看了監控了。出入旅館的人都一一排查過了,在二樓走廊的監控里也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進出他的房間……所以說,他真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屋子裡的!」
她說著,面色愁苦:「經過了這事兒,本來預定了我這裡的客人都開始紛紛要退房,已經住進來的客人就算不要押金也要重新再換個旅店再住,我這店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從那名客人死後,我這旅館好像就有些不乾淨了。
僅剩的幾個沒有走的客人後來總說房間裡會突然變得很陰冷,或者是擺好的東西出現在了不同的地方什麼的。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知道我這裡發生了命案所以產生了點心理錯覺,但是很快的,我自己也開始發現了不對勁。就這麼折騰著,沒兩天,這些客人也都被折騰走了……哎,我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也沒做過什麼缺德的買賣,怎麼好好的就攤上這麼個事兒了啊。」
葉長生聽著那頭的話稍稍思索了一下,又確認似的問了一遍道:「所有的事情在監控里是都沒有找到兇手的痕跡嗎?」
老闆娘點點頭:「那些警察都把監控錄像帶回去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啦,也沒見著找出什麼證據出來。」
「我明白了。」葉長生微微眯了一下眸子,他站起身撈過擱在一旁的背包背在了身上,望著那老闆娘道,「走吧,帶我去那個年輕人死之前住的房間看看。」
老闆娘連忙「哎」地應了一聲,起身就領著葉長生和賀九重兩人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