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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嫻佩聽著那頭的話,一瞬間瞪大了眼,她結結巴巴地:「我……我出?老崔,你可別開玩笑,我哪有那麼多錢?」
崔國勝神色很淡,他望著何嫻佩:「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也不想再聽她說話。他轉過身,甚至連秦潞和葉長生他們都沒來得及打個招呼,帶著一臉沉鬱之色,抬著步子便走了。
被這麼突然丟下的何嫻佩和崔陽似乎都有點愣了神,他們怔怔地看著那邊頭也不回的背影,心裡雖然依舊覺得自己沒什麼大錯,但是看著周圍人的反應,隱約也知道今天這事大概是將人得罪透了。
當下想著先前那個男人對他們以後「見一頓打一頓」的宣言,當下也不敢在這個屋子久留,微微白著臉拉著自己寶貝兒子的手,隨著崔國勝的步伐也快速地走出了酒店。
滿大廳的人終於散的只剩下了葉長生、賀九重和秦潞三人。
秦潞望著那頭的兩人好一會兒,笑了笑,開口問道:「上去吃飯嗎?」
葉長生和賀九重聽著她的話,似乎也沒覺得他這樣問有什麼不對,點點頭理所當然地道:「吃啊。一路顛簸過來,我的胃都空了。」
秦潞聽著他的話忍不住笑得更開了點,轉身領著兩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的包廂去。
「本來今天就該是我向葉天師和賀先生賠罪的飯局,中間出了點插曲,這會兒兜兜轉轉倒算是重回了初衷了。」
秦潞笑著嘆口氣,替葉長生和賀九重分別倒了點酒,然後舉杯道:「那為表心意,我先自罰三杯。」
那頭喝酒如喝水,葉長生沒有秦潞這麼好的酒量,便只微微地讓酒沾了下唇意思了一下。
秦潞看看葉長生又看看他身邊的賀九重,勸酒的話涌到了嘴邊隨即卻又全部都被按捺了下來。自飲自酌了兩杯覺得沒什麼意思,就隨著那頭規規矩矩地吃起飯來。
吃飽喝足,正待散場,秦潞突然地又將葉長生叫停了下來:「葉天師,等等。」
葉長生就回頭望了她一眼。
秦潞猶豫了一會兒,又看著葉長生道:「我那朋友,天師你看……」
葉長生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脹鼓鼓的肚子,笑眯眯地插科打諢道:「崔總是個福厚的相貌,吉人自有天相,秦總又何必那麼擔心呢?」
秦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裡知道他大約是已經看出了什麼。但是葉長生不說,她也不好再細問,只能點了點頭應道:「天師說的有道理。」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的神態倒是瞬間都輕鬆了下來。又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見著時間差不多了,秦潞這才又叫人將葉長生和賀九重送了回去。
正是最熱的時候,稍微走幾步路就是一身汗。
葉長生趿拉著拖鞋從臥室里翻出乾淨的衣服,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就準備去浴室洗澡。賀九重坐在沙發上望著他,微微揚了揚眉問道:「你現在的心情很好?」
葉長生倚著浴室的推拉門偏頭望他:「還不錯呀。」笑眯眯地,「不但吃了免費的午餐,還順帶圍觀一場熊孩子的打臉現場,為什麼心情不好?」
賀九重視線在葉長生上下掃了一圈,神色裡帶著些戲謔:「到嘴的肥羊跑了,難得見你一點都不感到難過。」
「我難過啊。」葉長生眨了下眼,一本正經地,「你沒看我中午吃飯那會兒難過的飯都多吃了一碗嗎?」
說著,走進浴室迅速地沖了一把戰鬥澡,又神清氣爽地帶著一身濕潤的水汽湊到了賀九重身邊靠住了。
賀九重伸手輕輕地捻了捻葉長生還在往下滴著水的發梢,聲音裡帶了點玩味:「坦白從寬,嗯?」
葉長生便回過頭去望著他,笑著道:「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好坦白的。」他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只不過我總有一種預感……」
「什麼?」賀九重問道。
葉長生把濕淋淋的頭髮靠了過去,樂滋滋地道:「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好。」賀九重撥弄了一下他滿頭的濕發,輕輕地笑了一聲:「那我就期待你的預感成真了。」
*
崔國勝是自己一個人開車先回的家。
因為並不喜歡自己的私人領域遭到外人的侵襲,所以除了定時會請鐘點工過來打掃房間之外,偌大一個別墅,竟然連半個侯門的女傭都沒有。
明明外面還是艷陽高照,但是屋子裡面卻因為拉著窗簾而顯得幾分陰沉沉的。
崔國勝吸了一口氣,緩步走進屋子裡伸手將窗簾拉開了一道邊緣。有陽光順著那邊緣已經然而還不等他將窗簾完全地拉開,突然,身後一陣什麼東西輕輕墜落的聲音傳了過來,讓人心裡猛地緊縮了一下。
他拉著窗簾的手頓了頓,整個身子僵硬地轉了過來。
視線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群,最終落到了地面上。只見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一顆純黑色的彈珠正順著木地板的地面緩緩地向他的方向滾落了過來。
崔國勝丁當地看著那顆彈珠,心跳一瞬間跳就厲害起來。
仿佛連呼吸都屏住了,他看著那個滾動了半天最終還是停落在自己腳邊的彈珠,好一會兒,異常僵硬地緩緩彎下了腰去,伸手將彈珠撿了起來。
那是一顆純黑色的彈珠,光滑的玻璃表面可以印著出崔國勝一張表情有著些微扭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