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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從前拍戲時,也沒少遇到過延期的劇組,拖上小半年的時候也有,作為劇組經驗更豐富的景小延小朋友,早已看開了,情緒穩定得一批。
誰讓他們看中了個好本子,又是一線大製片大導演的團隊訂製,好餅就得有耐心磨。
這個項目秦星羽也印象深刻,當初景小延的經紀人接下這個劇本時,還特意發給他看了的,是個他喜歡的故事,裡面的每個角色都有血有肉。
晌午時分的陽光,透著覆了輕紗的落地窗傾灑而進,秦星羽聽著他辰哥如同老式火車般的叨叨,思索著那個令他印象頗深的劇本,有些累了。
樓下的廚房裡傳來洗菜的流水聲,那位在俞家長輩中頗受好評,曾經給俞笙母親煲湯調理身體的保姆阿姨,近來受俞笙安排,來給他煲湯喝。延山婷
臨近正午,俞笙的勞斯萊斯也回來了,安靜地停靠在院子裡。
只是秦星羽此刻有些疲憊睏倦,果然又到了電量耗盡的時候,難得他在沒服藥的情況下有了些睡意,也不想吃飯,就在躺椅上昏昏沉沉地靠著。
安辰不知什麼時候也已停止了叨叨,小心地給淺眠的少年蓋了條毛毯,將空調的溫度調高,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近來俞笙都是回來吃午飯,剛剛到臥室門口看了會,秦星羽似乎睡著,便沒進來打擾,跟安辰在外面的餐廳吃了飯,保姆的湯也煲好了,小火溫著。
秦星羽仍舊不怎麼好好吃東西,他本就胃口小,又挑食,能喝個藥喝個湯,都算是相當給面子了。
考慮他的基礎體質,醫生也不敢大補,只能用些溫性的食材慢功夫調理。
這會兒安辰和俞笙剛吃完一頓飯的功夫,臥室里的人便醒了,閃著一雙羽睫撲閃的大眼睛,對著起居室的落地窗外,那輛停在他院子門口的黑色勞斯萊斯出神。
用完了午餐,也跟小俞總匯報完工作的安大經紀,回到臥室看見自家藝人醒著,一張沒完沒了的嘴又念叨開了:
「唉喲,你怎麼醒了?這才睡多大一會功夫啊?餓不餓?冷不冷?哪難受麼?」
秦星羽微微搖頭,多少年了,他辰哥就愛一驚一乍,他又不是小孩子,醒了多正常,醒了重新睡唄,他既不吵又不鬧。
「既然醒了,你趁熱把湯喝了吧,啊?秦星羽,你今天可還沒吃飯呢,你這頓要是還不好好吃,我立馬告訴俞笙,俞笙可在客廳呢,我沒騙你……」
安辰絮絮叨叨地去端了湯,保姆阿姨從早上就開始小火慢燉的,用了十二味藥膳與蔬菜,不苦不膩、清淡香甜,這會兒也晾得不冷不熱剛剛好。
秦星羽倔強地將頭偏向里側的落地窗,不肯喝。
他經紀人什麼都跟俞笙匯報,搞得好像他秦星羽就不是老闆一樣。
「嘿,咋又不喝了呢?昨兒不是喝得好好的麼?今兒跟昨兒一樣,還加了點甘草呢,一點都不苦,今天早上那麼一大碗苦藥都喝了呢。」
安辰見自家孩子又鬧脾氣,換了個角度繞到落地窗前,搬了小板凳在躺椅旁坐下,做好了一如既往打持久戰的準備。
秦星羽從眼神到額前的頭髮絲,都寫滿了抗拒,閉上眼睛裝睡。
今早的藥他的確喝得挺爽快,那麼一大碗湯藥,自己端起來不帶半點含糊地,仰頭就咕咚咕咚幹了,跟武松要過景陽岡似的。
這不是早上只有安辰一個人在麼,這會兒可不一樣了。
俞笙那輛勞斯勞斯此刻就停在他家門口,人也在他樓下的餐廳,他就在幾分鐘前,都聽見對方上樓來的腳步聲了。
他經紀人既然要給他告狀,他總得讓對方有點發揮空間不是?
正思索間,那穿了深色襯衫的清俊挺拔身影,不疾不徐地進了他的臥室。
俞笙從他辰哥手裡接過湯碗,以及那銀質的小湯匙,在躺椅旁的小木凳坐下,輕輕舀起一勺鮮香甘甜的溫熱湯水,輕哄著:
「乖,喝一點再睡。」
秦星羽猶豫著,不肯張嘴。近來每每俞笙哄他的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地開始走神,想起他們曾經做隊友的那些日子。
俞隊長反差太大了!他不適應。
要知道曾經的俞笙,懟起隊友來那叫一個熟能生巧,也就對馮曳稍微客氣些,畢竟馮曳是大哥。
至於其他人,誰沒因為彩排出錯,或是偶爾摸魚被俞隊長懟過啊?
秦星羽覺得,相比之下自己還算幸運,俞笙雖然對他也曾一視同仁的冷漠,但還真就沒說過什麼重話。
當然這也有可能歸功於,十幾歲的那些時光里,他見了俞笙基本繞道走。
即便同樣朝夕相處,偶爾也會玩鬧,但相比其他隊友而言,他覺得俞笙身上,總是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疏離感,對誰都一樣。
並且從前似乎俞笙也不怎麼喜歡帶他玩。
而今,這位疏離感十足的俞隊長,居然喜歡抱著他、哄著他、餵他東西吃,這反差是在過於強烈。
見他沒給反應,俞笙換了個姿勢,將湯碗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將躺椅上的人,上半身輕輕扶起,靠著自己。
那躺椅的角度明明是可調的,但俞笙偏不,非要用自己的肩膀當靠墊,還特意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將人圈在懷裡:
「今天的湯一點都沒有中藥味,嘗一口好不好?晚上回來給你帶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