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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從聖誕節前一天到元旦一直放假, 他不回來他能幹嘛。
實際上,秦星羽說的這是一句實在話,俞笙離開的接下來一段時間裡,他有重要的戲份要拍,不能給小俞總看見的那種。
威亞戲、冰湖戲、以及大冬天的山洞裡淋水戲。
俞笙要是知道了這個, 估計得跟劇組翻臉。
秦星羽的演出合同里簽了禁止下水、禁止淋雨的條款, 吊威亞的次數也有明確限制。
當時劇組著急開機,小俞總提的這一系列強勢要求,製片人也便忍著犧牲拍攝質量的代價, 應了下來。
但如若從作品本身考量,這些原本劇本里的戲,是該有的。
為了接這部戲, 秦星羽和劇組聯合糊弄小俞總, 小俞總心知肚明。
「我和黃菲姐有感情戲, 不想讓你看。」
看,還在忽悠他。
剛才在冰湖前,還是一副話都說不利落的少年, 此刻放鬆地玩了一會兒冰燈, 忽悠起俞隊長來, 是影帝級別的演技。
俞笙還真就疑惑了好一會,劇本在簽訂合同前他就看完了,後來也跟導演和編劇聊過天。
秦星羽的這個角色沒有感情線。
男女主的感情線,一直是在黃菲和景小延身上的,難不成哪個領導又擅作主張改劇本了?
明天他還得好好問問導演。
說話間,時川過來了,剛才片場附近跑了一圈,沒找著自家老闆,心裡著急。
作為一個敬業的小助理,他是一刻也不敢讓他羽哥自己呆著。
這會兒眼見秦星羽和俞笙兩人,在這玩DIY冰燈,花花綠綠的好看極了,時川小朋友如今跟小俞總也混得熟了,嬉皮笑臉地上來湊熱鬧。
「俞總,您這從哪搞來的啊?可從來沒見您這麼浪漫過?」
「那天羽哥還說,要是有時間去市里看看冰燈長什麼樣就好了。」
「這不,冰燈就來了……」
時川是個南方人,和秦星羽一樣,別說是冰燈了,連雪都少見。
「俞總,您是不知道,對於我們南方孩子來說啊,這玩意有多稀奇!」
說話間,時川小朋友湊近了冰城堡側面的一枚透明藍冰塊,居然試探著張嘴伸舌頭要舔。
幸而被秦星羽一把伸手護住了。
當然,護住的是他的冰塊,不是時川小朋友的舌頭。
「舌頭不要了……」秦星羽吐槽自家小助理。
時川倒是不以為意,還好奇地揚眉看了看他羽哥,又看了看俞笙,繼而向小俞總發出好奇心滿滿的靈魂疑問:
「俞總,不是說你們北方孩子都幹過這事?冬天拿舌頭舔冰,也沒見誰的舌頭真沾上面拿不下來啊……」
「……」
秦星羽都沒打算插話,不想承認這是自己家的助理。
俞笙同樣沉默得一言不發,望著白痴一樣看著自家老婆的這位小助理。
這小孩兒當初誰招進來的?安辰還是秦星羽自己?反正不是他。
別拿北方孩子來拉踩他,他是北方孩子沒錯,但他沒幹過這事……
還是他家秦星羽聰明,一個南方孩子都知道護著對方,不讓拿舌頭舔冰,他們怎麼就有時川這麼一個活寶小助理呢。
秦星羽玩了一陣累了,將頭靠著冰城堡,看著俞笙和時川他們繼續搭冰積木。沒一會兒,俞笙便輕輕將手伸進他的額頭與冰塊間:
「不靠這個,太涼了。」
「不。」
秦星羽迷迷糊糊地拒絕,他確實有些睏倦了,也有些冷了。
俞笙想了想,起身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轉身大步跨進他們的秘密基地小木屋,留下外面時川自己玩冰燈。
此刻的秦星羽,的確有些處於低電量模式了,剛才俞笙在時川面前抱他時,以他的性子本該拒絕,不過他沒反應過來。
直至此刻,對方側身撞開了小木屋的門,他才恍然間意識到,他不能跟俞笙在這呆著!
每次兩人跟做賊似的來這裡約會,俞笙總是會肆無忌憚地吻他,雖然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但衣服也能被對方弄得亂七八糟的。
今天的小木屋,除了木床、稻草、暖風機之外,還多了一把風格不搭、一眼出戲的帆布椅。
是劇組工作人員午休時,常用的那種標準化簡易躺椅,想來是白天有C組導演,帶同組的演員來這裡拍過戲。
俞笙將懷裡的人放在那帆布躺椅上,之後順手將暖風機開了。
思索了兩秒鐘,俞笙又覺得那簡易躺椅或許不舒服,整個座椅和靠背是一張帆布,借不到力。
秦星羽傷後已經兩年多了,腰椎的骨頭上還釘著鈦金屬的固定器,醫生說這玩意搞不好得跟著他一輩子。
以他的傷情,是應該是再手術一次,才能夠有效降低以後殘疾甚至癱瘓的概率。
不過他的身心狀況現階段都不允許。
如今的一系列後遺症,都使得他活動大為受限,即便是此刻這種普通的椅子,尋常人臨時休息下挺好,而他在上面躺一小會兒,都容易因腰部懸空而難受。
倒是不大的小空間裡,暖風機的溫度上來得快,沒幾分鐘就不冷了。
俞笙脫下那價值不菲的羽絨服外套,隨手丟在鋪滿稻草的小木床上,而後默契十足地蹲下身來,一手伸進躺椅靠背和秦星羽腰後的懸空位置托著,低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