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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來公司辦了手續就去吧。」
莊晏晏激動瘋了,驚喜瘋了,要不是當時年會已經結束, 她甚至想要跑到那一桌去給她俞笙哥敬杯酒。
她可太想去給秦星羽做事了。
雖然這個崗位的直屬上司是安辰, 基本也見不著秦星羽, 但是她樂意!她開心!她心滿意足!
讓她搬磚、開車、打掃衛生……做什麼都願意!她甚至也不差錢,倒貼錢都行!
她俞笙哥簡直是太懂她了!
兩天之後,大年三十除夕夜,對於秦星羽而言,過年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反正他自打十幾歲起, 每個大年三十,要麼組合一起上春晚,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呆著。
他父親和宋雨畫帶著兩個弟弟, 是一家人,他不願意往那湊合,母親家族的親戚們如今也只剩一個舅舅, 常年定居海外。至於公司的同事、隊友;或是同學朋友們, 大多數也得去和家人團聚, 走親訪友,沒人陪他玩。
不過今年格外不同,雖然安辰這等已婚人士, 放假回家了, 但是景小延在他家, 韋盛也在。
景小延這次換了個新理由,他爸媽春節去外地旅遊了,沒把他捎上,只好繼續在兄弟這蹭住。
當然,秦星羽依然是不怎麼信的。
景小延的父母都是大學教師,平日裡有大把的寒暑假出去旅遊,完全沒必要趕在大過年出去,更何況景小延雖是普通人家,但親族叔輩一大堆,每年春節串親戚忙不過來,今年居然還真敢不回家。
景小延是真不放心他羽哥,除此之外,也確實跟爸媽不咋對付,更煩自家那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們。
至於韋盛大年三十留宿秦星羽家,是俞笙安排的。
韋盛大學起隨父母定居海外,一直讀到精神心理學科的博士後,才回國開了這麼一家私立醫院,在國內沒什麼親朋,逢年過節自來是被他唯一的髮小俞笙,給安排得妥妥噹噹,還帶了幾名春節期間值班的醫護人員,一塊來陪著秦星羽。
儘管秦星羽說不出話,也不是所有的互動都能夠聽懂,以及給出反應,但他喜歡看著大家熱鬧。
大年三十這天,吃過了年夜飯後,還跟景小延、韋盛,和那幾位平日裡照顧他的醫護人員,打牌打到半夜十一點多。
要不是韋大夫給他餵了藥,不許他再跟著鬧騰了,才不願意休息呢。
他現在仍舊每晚要靠大量的安眠藥,配合著其他精神類藥物,才能入睡,周圍的人每天早晚按時盯著,半點也不敢馬虎。
因而即便是大年三十,韋盛也沒打算讓他跟著大夥玩通宵,只是稍稍允許他晚睡那麼一兩個小時,把給藥的時間稍稍延後了一些而已。
服用了安眠藥,遵醫囑必須保持安靜的秦星羽,不能跟夥伴們打牌了,便在一樓客廳的落地窗前,自己玩遙控車。
這個位置的窗子,剛好對著小區的路燈。作為帝都近幾年來新建的高檔別墅區,這裡入住率不高,業主大多是一些富豪、商人、明星,名下多套住房,買了這裡的別墅多半為了升值,也並不常來居住。
尤其是逢年過節家家戶戶走親訪友,這樣一座豪華的高檔別墅區,反倒顯得蕭瑟冷清。
從這個角度的落地窗望去,斜對面的那棟別墅,是俞笙家。
俞笙不在家。
大年三十的晚上,小俞總在公司加班,有個與海外集團總部的重要視頻會議。
春節是國內的節日,作為一個華人在西方國家創辦的企業,遍布全球的大多數分公司,是不過春節不放假的。
這一個國際會議,就開到了半夜。
午夜十一點半,秦星羽坐在落地窗前的厚地毯上,看見了那輛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勞斯萊斯,緩緩地駛進了車庫,接著不大一會功夫,俞笙那棟別墅的燈亮了。
俞笙今天沒找秦星羽,一是他回來太晚了,剛才停車入庫時,還特意盯著對面那棟別墅看了一會,樓上臥室的燈關著,只有一樓客廳亮堂堂的,偶爾幾個人影晃動,大概是韋盛和景小延他們。
他估計這個點兒,秦星羽該服了藥睡了。
他和秦星羽,都不是太看重這些傳統節日的人。
俞笙也不是頭一回自己過年了,從前身為J.Y集團的少當家,雖然是個藝人,每逢新春佳節,他父親也隔空來個跨國電話,列個國內的親友股東名單,讓他挨著個地拜訪,不過,全被他一股腦地拒了個乾淨。
他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應酬。
而今,終於將權利牢牢握在手中的小俞總,更用不著身不由己,去那些毫無意義的應酬了。
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年。
他只是有些想念秦星羽,哪怕才十幾個小時不見,即便對方就在斜對面、隔了十幾米的那棟房子裡安睡。
只不過他預料錯了,秦星羽服了藥,但沒有睡。
此時的秦星羽,就坐在那拉上了大半的厚重窗簾後面,同他一樣,看著斜對面別墅里的燈一盞盞亮起,還特意盤算了自己的安眠藥起效時間。
這些藥物他已經服用了好幾年,有了抗藥性,藥效已然不大可能在一個小時內發揮作用。他低頭看了看手機,時間仍舊沒過零點。
於是他忽然起身,順手拽下了客廳衣帽架上的羽絨服外套,胡亂穿上了。
「小羽,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