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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錄音棚這些日子,反倒精神好了許多,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累了,就坐在隔壁舞蹈教室,那灑滿陽光的大窗台上發呆。
俞笙一直陪著,陪著練歌,陪著發呆。
有時雙手撐著窗台,哄著被禁錮在懷裡的少年,揉著對方頭頂那被陽光曬得暖暖的發梢,安慰:
「在我一個舞擔面前,說自己唱歌不行,嗯?」
秦星羽想送對方一記白眼,說實話現在論唱歌,他還真不一定有俞笙這個舞擔發揮穩定。
從窗台上轉了半個身子,他透過那清亮明淨的玻璃窗,看外面小鎮上風景宜人的清幽山水,默默坐了好一會:
「你去忙工作吧,不用天天陪著我。」
他知道俞笙如今雖然休著年假,專輯也搞定了,但集團里仍舊時不時地有人找他。
雖說這地球沒了誰都能轉,但眼下看起來,似乎J.Y集團、至少國內這個分公司,離了俞笙還真就轉不動的樣子。
「我就想陪著你。」
俞笙一如既往的淡然語氣,卻半點也不容置疑:
「一兩個月,半年,三年五載,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總會好的。」
秦星羽知道,對方說的不只是他的唱歌,還有他的身體。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確定麼?」
抬頭凝望著對方的目光,秦星羽以為他們俞隊長,總該說出幾句諸如:
「你的唱功還依然在」、「總有一天你會聲線穩定」,以及「你今年一定能開演唱會」之類的心靈雞湯,來畫餅鼓勵他。
卻怎麼也沒想到,明明這麼個抱著哄著安慰的場合,俞某人故意湊到他耳邊,半是溫柔半是撩地,說了這麼一句:
「殺青宴那天夜裡,聲音不是挺穩定的麼?」
……
秦星羽怔了好幾分鐘,才明白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是明晃晃的調戲!氣得一他把揪住眼前人的衣領。
殺青宴那天夜裡,俞笙是真沒客氣,折騰得他已經染著哭腔胡言亂語了,直到他聲音嘶啞才肯放過。
儘管全程依舊溫柔地沒傷著他,可事後他也腰疼了將近一個星期,連他們剛到這邊度假的頭幾天,還疼著。
此時此刻,俞笙居然還敢跟他再提殺青宴?!
看著被圈在窗台上的炸毛貓咪生氣的模樣,俞笙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卻仍舊忍不住地想要調笑著,再逗上幾句:
「要不,下次在這裡……開麥試試……」
秦星羽氣得單手撐著窗台,跳下來就想揍人。
結果剛好不經意間,用的是右手。
他右手的手腕,去年在南城跟周亦承發生衝突時,意外受傷肌腱斷裂後,雖說是恢復了,但力氣和靈活度總是跟正常比差了那麼幾分。
後來看過兩次大夫,基本也就只能恢復到這種程度了,反正不影響日常生活,他也懶得再去留意。
結果當下情急中,他右手這麼撐著窗台往下一跳,沒能撐穩,眼見身子撲了下來,被俞笙自然而然地一把撈在懷裡。
不僅撈了起來,俞笙還重新將人抱著坐回了窗台,又是個雙手按著腰側,曖昧至極的姿勢。
不容許對方半分動彈的同時,俞隊長還不怕死地,一字字故意挑逗了句:
「破、音、了、才、好。」
秦星羽沒半秒鐘猶豫,抓起手邊窗台上的一張對方專輯樣本,直接抽上去了。
俞笙沒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才淺笑著把人從窗台上抱下來,放在牆根底下的沙發上。
當然,只是個玩笑而已,俞笙才捨不得時隔倆星期的功夫,就折騰懷裡的人。
儘管他最喜歡聽秦星羽的聲音。
他就是忍不住地總想逗上一逗,逗過頭了、惹炸毛了,再哄上一哄。
俞笙如今有些後悔,從前少年時期還在組合時,那麼多時間一同訓練,朝夕相處。他怎麼就沒學會怎麼去逗秦星羽,更沒學會怎麼去哄……
秦星羽喜歡這間錄音工作室,儘管他如今練的歌,還並不能夠讓自己滿意,但也時常在這裡一呆就是大半天。
除了練歌之外,同時幫著俞笙安排一些正月十五的專輯宣發事宜。
有時候累了,便在這錄音棚的躺椅上小睡一會,有時白天,有時晚上,也沒用得著吃安眠藥就睡著了。
儘管兩人租的這所度假山莊,足夠隱秘,安保嚴格,但小鎮上的這間錄音工作室,仍舊被一些神通廣大的粉絲,借著春節小長假期間,千里迢迢飛來,踩點給踩著了。
三三兩兩日夜蹲守在外面,就等著自家偶像從工作室園區出來進去,到車上那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裡,看上幾眼。
粉絲們也有分寸,知道是私人行程,來的人不多,三五成群,沒打擾也沒拍照,隔著一整條馬路遠遠地望著,偶爾小聲地交談幾句。
這天晚上,收工有些晚,原因是秦星羽在錄音棚里睡著了。
接近午夜時分,俞笙才用長外套將人裹著,從錄音棚里打橫抱著出來,放輕腳步上了車。
沒吃安眠藥的緣故,秦星羽睡得不大安穩,隱隱感覺得到,又是被俞某人抱了,但眼皮費力地打架了一會,沒能睜開。
昏沉中,又有那麼幾分貪戀對方胸膛的暖意,於是他也沒費力氣掙扎,任由自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