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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秦星羽和俞笙之間不大對勁,但問題是已經好幾天了,從大興安嶺轉場之前,就不對勁了。
景小延一來是男主戲太忙,再一個是心大,直到今天,才發覺自己這倆兄弟的關係,似乎有了些實質性的進展。
儘管馮曳沒說話,但眼見他曳哥的神情,景小延也已經猜到七八分,當下就了炸了:
「臥槽俞笙那個混蛋,他不會是對小羽做了什麼吧?!他到底把小羽怎麼了啊?他們倆該不會……」
馮曳凝眸,作為組合里看起來神經最粗線條的一個男生,他其實心思挺靈敏的,自家倆兄弟的事,他雖然沒問,但估計十之七八是發生了點什麼。
就算沒在一起,也鐵定是跟從前不太一樣了,作為兄弟他太了解了,也不用問。
然而越是得不到明確的答案,景小延越急:
「小羽答應他了?我勒個去!俞笙到底用的什麼辦法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就小羽那個身體狀況,那個精神狀態,萬一他以後對不起小羽,那是要出大事的啊!」
「你先別著急,別著急,延兒你聽我說……」
馮曳摟著兄弟肩膀,便往重返包廂的方向走,一路上還邏輯縝密地給自家小弟,做了一番剖析。
在馮曳看來,秦星羽和俞笙之間,雖然看起來比從前更親密了,但又不像在一起要官宣的樣子,尤其是俞笙今天唱的那幾首歌,太傷感了,明顯就是一個求而不得的狀態。
從前是暗戳戳的求而不得,而今是明晃晃的求而不得。
他估摸著這個事,改天他得找俞笙單獨聊聊,作為組合大哥,關心一下兄弟的感情狀態是應該的。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穩住他這咋咋呼呼的小延弟弟再說。
從KTV出來時,雨還在下,南城冬季的雨下不大,纏纏綿綿細如牛毛,襯著古樸的青石板路,以及那古韻十足的紅漆長廊。
「我想去那邊看看。」
秦星羽不想回車上,指著那掛著大紅燈籠的外景長廊,那邊有一片湖水,映著夜色下的空濛雨簾,格外清幽。
「好。」
俞笙讓安辰先回車上等著,親自把秦星羽敞著的外套拉鏈繫上,帽子也扣了上去。
從KTV門口,到那迴廊不過十幾步路的距離,兩個人是頂著小雨跑過去的。站在那夜深人靜、無人問津的迴廊里,俞笙還特意檢查了一遍懷裡的人,還好衣服沒怎麼濕。
他家這位沾不得冷水,稍微淋濕了一點都能感冒發燒個好幾天,就說嚇不嚇人。
秦星羽很喜歡這座影視城,這裡的風物氣候,有些像他的家鄉。
他的家鄉也經常下雨,他不喜歡冬天的濕冷,但喜歡在室內看雨。
他近兩年來很少回家鄉,往往都是趕上在那邊有通告,才回去一趟。
他自己並不怎麼願意回去,儘管他熱愛那座有山有水的城市,可城市裡已經沒有他的親人了。
此刻的秦星羽,將手伸出那古樸的迴廊外,去接那庭前廊角的雨水,一滴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入掌心,是久違的清涼。
不過還沒等他接滿一掌心的雨,就被俞笙將手拉了回來。
俞笙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紙巾,迅速捧著那隻沾濕了的手擦乾,末了還命令了句:
「不許玩水。」
不怪俞笙盯得緊,某位小明星是真碰不得冰冷的雨水。
秦星羽倒也沒堅持,而是由著對方給自己擦手,還不忘扭頭觀賞那迴廊外的空濛山色。
不經意間,俞笙碰到對方手腕間的那枚銀色手環,是曾經J.Y集團發售的單品,當時在發布會之後他便送給了對方。
如今早已過季了,明年春季又該出新品了,沒想到秦星羽還依然戴著。
明明可以兩秒鐘擦完的手,俞笙特意用了好幾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擦了半天,確保少年白皙剔透的掌心不再有一滴水珠和潮濕。
不至因為著了涼而感冒,也不至因為沾染了不乾淨的雨水而皮膚過敏。
給對方擦手的時候,俞笙思緒也沒閒著,而是思索了再三,儘可能語氣平淡地說了句話:
「我們和周亦承的案子二審維持了原判。」
秦星羽的目光頓了頓,他這些天拍戲太忙,若非對方提醒,他都忘了這件事。
他與周亦承的官司贏了,對方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從看守所轉去監獄。
頓了片刻,對上俞笙那隻要提到「周亦承」三個字,依舊不那麼淡定目光,秦星羽反倒比對方平靜地回答:
「其實那件事,我已經不是特別在意了。」
他說的是實話,與周亦承的案子,無論勝敗;無論周亦承的前途是光明還是黑暗;也無論法律判定周亦承坐牢還是賠他錢,對他而言都不那麼重要了。
即便周亦承把牢底坐穿,他那些受損的骨骼臟器,也好不了,他因那場事故而沒能在外公離世前盡孝照料,見上老人家最後一面的遺憾,也彌補不了。
這兩年來,他反倒將很多事情看得開了,一如他所言,確實是沒那麼在意了。
「那,在意我麼?」
俞笙冷不防地就扶著眼前人的肩膀,凝神而滿眼期待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秦星羽微怔了怔,一時半會兒沒想好怎麼回答。
「有沒有比從前更在意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