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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也不准再那麼看你。」
一想到剛才品牌方那兩位經理,那麼細緻地近距離看秦星羽,俞笙依然忍不下這口氣,平日裡出行,別說是近距離接觸了,就算是有人遠遠地盯著秦星羽看,他小俞總安排的保鏢都會警告回去。
「更不准碰你。」
想了想,俞笙還是又加了一句,言罷還順手把對方懷裡抱著的兔子玩偶給拿走了。
什麼也澆不滅小俞總此刻燃起的熊熊嫉妒之心。
他現在連這隻毛絨玩具的醋都吃。
秦星羽眼見對方把自己的玩偶搶走了,下一秒便伸手去奪,他最忌諱搶他玩具了。
小時候他們倆在一塊時,也沒少打打鬧鬧搶東西玩。只不過現今他身子不那麼便利,腰傷加上體弱,力氣上完全落了下風,這麼一鬧沒能坐穩,反倒被俞笙順勢往懷裡一帶,輕而易舉地按倒在地板上。
鋪了海綿泡沫的地面柔軟而溫暖,俞笙將人壓在地上時,也特意像是捧著易碎品那般小心輕放。
秦星羽難得地沒有掙扎,而是仰躺在地面,茫然望著眼前那再熟悉不過的,相識了十年的那張臉,微微出神。
眼前那雙冷冽清寒的眸子裡,是深邃的、熾烈的、溫柔的、篤定的、瘋狂的,還帶著那麼一絲小心翼翼般,仿佛從來不屬於俞隊長的目光。
俞笙左手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片刻之後,俞笙抽出原本護在他身下的右手,輕輕掀起他額前的劉海,那裡的傷口已然好轉,但縫針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頓了幾秒鐘,俞笙幾乎是驚鴻掠水般,迅速而小心地、輕輕吻上去了。
確切的說,只是用唇輕碰了一下對方額角傷口附近的皮膚,甚至不敢過多流連唇間的餘韻。
如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像是擔憂多一絲氣息,都會將懷裡的稀世珍寶驚擾成碎片。
秦星羽甚至有點恍惚,對方是真的吻了他,還是一塊倒下時沒收住勢碰到了?
以至於他都沒能像他們去年在米蘭時裝周那次,氣場十足地用眼神警告對方:敢吻我試試?
仿佛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在心底逐漸蔓延開來。
俞笙這些日子來,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小心試探,生怕萬一一個不留神,嚇著了對方,趕緊退後也還來得及。
這委實不像一貫強勢果斷小俞總的性子。
但是,他太在乎秦星羽了,儘管他只想這麼一直抱著,一直吻。
……
這些天來,經過各科醫生的全方位評估,勉強同意了秦星羽接下來一切照舊的工作安排,不過鑑於腰傷復發的情況,醫生仍舊建議臥床休養,減少走動。
儘管事實上,秦星羽是當耳旁風的。
他能夠在沒有通告的日子不出門,就已經算是十分聽話了。
俞笙為了親自盯著對方休養身體,這些天多數時候都呆在秦星羽家,有時晚上也會留宿。即便工作繁忙的日子,也儘可能地早早回來,陪著對方坐在飄窗上擺弄吉他或是玩偶,午後抱著到客廳的躺椅上曬一會兒太陽,太陽落了再抱回臥室。
恨不得讓對方腳不沾地。
儘管多數時候,秦星羽不讓抱。
秦星羽是個安全感極低,領地意識又極強的人,這麼些年來,能靠近他的人少之又少。這些天偶爾一個人在家時,便會將醫囑拋之腦後,不肯安靜躺著,非要頑強而倔強地練習走路。
他知道他必須自己走路,自己說話。
由於去年事故中的神經骨骼受損,他不僅時常行動時疼痛難忍,躺著或坐著久了也會雙腿麻木、不聽使喚,尤其前幾日在畫堂傳媒挨了那一下砸,傷勢加重,即便在家裡平地行走時,偶爾也會因雙腿無力而摔倒。
好在家裡他經常活動的區域,也被鋪了厚厚的海綿泡沫。
即便如此,他膝蓋上也時常青一塊紫一塊。
那天是個工作日的傍晚,他一個人在家。
那已是他這兩天的第三次摔倒了,倔強的少年一如既往地費力試圖站起來,沒有力氣就單膝跪地再用手掌支撐,從臥室門口到床邊的飄窗,短短十幾步遠的距離,他用了將近半個小時。
終於,在夕陽西下之前,他爬上了那平日裡最喜歡的飄窗。
那裡鋪了手感極好的厚毛毯,有他最喜歡的幾隻玩偶和小熊披風,他喜歡偶爾在這裡裹著小熊披風小睡,或者靠著窗邊發呆。
尤其是近些天來,傍晚時分,他都會爬上自己臥室這處飄窗,望向自家院子外面的風景。
幾乎在每天落日之前,他都會看到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從外面回來,以及俞笙從車上下來的身影。
作為被員工瘋狂吐槽的工作機器小俞總,近日一改007的工作節奏,而是每天不到傍晚就下班回家。
當然,回的不是自己家,是秦星羽家。
還非得把車停在秦星羽家門口的車位上,明明他自己也有車位的,只相隔了十幾米而已。
但俞笙他偏不,非要占著秦星羽的車位不挪地方。
駕輕就熟地按開秦星羽家的密碼鎖,俞笙風塵僕僕地上樓,還特意將在外面沾染了冷空氣的外套脫在樓下。
「冷不冷?」
一如既往地同在飄窗上坐下,俞笙熟練地用那毛絨絨的小熊披風,裹緊了對方的身子,將開著的窗子調整了角度,對著別處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