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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知道剛才通話時,對方已然在路上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到, 此刻他那雙漂亮明澈的大眼睛, 透著些許茫然, 對上的是俞隊長仿佛壓抑已久的熾烈目光。
「別動。」
俞笙按在他腰間的那隻手緊了緊。
秦星羽身子瞬間一僵,揚了揚眉,忽然間就想起,對方該不是又威脅要吻他吧?
不過,反正他也不怕。
閃著那雙清清亮亮的雙眸, 他非但不怕, 反而還略帶挑釁般地迎上對方強勢的眼神。
誰想到人家小俞總壓根兒也沒威脅他,那雙黑曜石般的深邃的眸子,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 最後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水藍色的睡衣袖口間。
即便那睡衣袖口稍長,蓋過了大半個手背,俞笙也知道那布料底下小臂上, 纏著厚厚的防水紗布。
儘管秦星羽這次拍戲受傷不算嚴重, 也及時縫了針處理了傷口, 但連傷口什麼樣,都有人第一時間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小俞總發照片了。
凝眸片刻,俞笙強忍下將人揉在懷裡的衝動, 轉身進了套房客廳。在那正中的大餐桌旁坐下, 瞥了一眼素雅淡色的桌面, 除了酒店配套的燭台小擺件外,別無他物,只在桌角上放了用彩色筆寫滿了標註的劇本,的確是秦星羽的風格。
秦星羽仍舊站著門後,略略歪著頭,疑惑地觀察對方的動靜。
「我看看你的傷。」
俞笙如實開口,對方該不會以為又要吻他吧?
秦星羽站在玄關處沒有動,俞笙大晚上的千里迢迢飛來南城,就為了他這點不足掛齒的小傷?
看著對方那雙透著些許茫然的亮晶晶大眼睛,俞笙乾脆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自己過來還是我抱你?」
秦星羽只微微頓了一秒鐘,立刻自己走上前,在餐桌對面坐下了。
他只是有些心理疾患而已,並非真如傳聞那般什麼也不懂的精神病。最起碼的審時度勢、權衡利弊、二者擇一,他還是明白的。
於是他沒等到俞笙親自動手,直接舉起胳膊送到了對方面前。
瘦削而白皙的小臂纏了專業的防水紗布,傷口不深不淺縫了九針,幾天過去了,也沒有多少癒合的跡象。
原本按照當時的醫囑,下禮拜是可以去醫院拆線的,不過眼下這個傷口,明顯恢復得不算理想。
秦星羽自來就這樣,身體的底子差,尋常磕磕碰碰受點小傷,都比其他人恢復得要慢一些。
俞笙蹙著眉重新將紗布仔細地一點一點纏好,不說話,暗色的眸子裡看不出在想著什麼。
秦星羽但凡有一丁點不舒服,他都心疼,他一心疼就不想說話。
之後的幾天裡,小俞總順理成章地住進了秦星羽套房的另一間臥室。
與此同時,已經來了南城好幾天,既堵不著秦星羽,也見不著俞笙的宋雨畫,改變計劃,將目標人物鎖定在了小俞總的下屬身上,也就是這次隨行飛來南城的王秘書。
作為J.Y集團曾在俞老爺子鞍前馬後的得力幹將,王秘書在時尚圈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總助,這兩次探班,俞笙都帶上了他。
宋雨畫也是輾轉周折了幾日後,在劇組酒店二層的咖啡廳里,與王秘書會了面。
為此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時尚感十足的職業套裝,將價值二十萬的包包放在身旁的空位上,向上推了推墨鏡,一副娛樂圈女魔頭的氣場,落座時優雅端莊:
「這次小羽的爸爸也一起來了,沒出面的原因,主要是孩子對他還有一些誤解,就不來惹孩子不開心了。」
王秘書凝神聆聽,時而頷首微笑,別看他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可是混跡於名利場上的老油條了,無論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甭管是娛樂圈時尚圈的大佬,還是街邊賣手抓餅的大姨。
至於宋雨畫今天的談話重點,一是既然他們家小羽和小俞總關係已經這麼親密,以後就是一家人,這份關係我們秦家先認了。
其次,既然作為一家人,那麼秦家畫堂傳媒的公司和項目,以後就拜託小俞總多多照顧了。
當然,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多多照顧的含義,代表了多多砸錢投資。除此之外,還包含了以後可以打著小俞總家人的名義,到處招搖撞騙攬資源。
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差請王秘書引薦,見一見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俞總了。
王秘書樂呵呵地端著咖啡,禮貌謙卑地洗耳恭聽,沒答應也沒拒絕。
這個事要不是找的他王秘書,但凡換個人,都未必能處理明白。
只有他王秘書心裡清楚,小秦總的家庭關係複雜,尤其是跟自己的父親和這位繼母,恩怨可大了去了。
既然有這麼一層背景在,那至於這麼一對夫妻,背著自己兒子,來跟小俞總攀關係,小俞總究竟是怎麼想的,小秦總要是知道了,又會怎麼想,這裡面門道兒可就多了。
於是午後見過了宋雨畫的王秘書,將這個事壓了下來,沒往上報。
與此同時,當天下午秦星羽沒有拍攝,坐在那鋪了毛絨絨厚毯子的飄窗上,裹著被子看劇本,腰後也靠了個軟硬適中的抱枕。
南方冬季濕冷,陰雨連綿了好幾天,他腰傷也開始隱隱地犯著,不靠著或是倚著個什麼東西,根本坐不住。
今天午後總算出了太陽,剛才俞笙又用專業的手法給揉了會兒腰,揉得他挺舒適的,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差點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