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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日理萬機的小俞總還順手幹了件小事,給好兄弟馮曳推薦了個男三號的小角色,拍攝地點也在南城的影視基地,一個星期後就可以進組。
馮曳雖然曾經也是頂流,但被他那賭鬼老父親拖後腿翻過車,再要復出不容易,也只能從男三男四的小角色開始。
星期四,俞笙出發去南城的前一晚,跟馮曳兩個人,在那家名叫「此夜」酒吧里,小酌了大半宿。
這是自打俞笙退團之後,兩個人第一次面對面地單獨聊天。
馮曳是個心氣兒高的人,哪怕從頂流明星混成了酒吧街混混,也是個混混頭子。這一點倒是跟俞笙相似,重義氣,卻又帶著那麼點疏離。
後來馮曳家裡出事,正趕上俞笙退圈。俞隊長有心拉哥們一把,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方式和時機,再加上秦星羽傷重這幾個月來,他更是顧不上其他,後來秦星羽身體好一些了,被馮曳單獨叫出去吃過幾次飯,他又有點吃醋。
俞隊長非常容易吃醋,無論是周亦承的醋還是馮曳的醋,凡是靠近秦星羽的人,他都吃醋。
當然,沒人知道就是了。
深夜,帶著微微上頭三分酒意,馮曳揚著一張痞氣十足的俊臉,啪地一聲將玻璃杯重重地撂在桌面:
「去年那場舞台事故,絕對跟周亦承有關,不然我把馮字倒著寫,你信不信?」
「信。」
冷靜而篤定地也將酒杯緩緩放下,俞笙今天陪兄弟喝白酒。
馮曳酒量好,也豪爽,尤其是見著了兄弟,難得往外倒點心裡話,原本也是個性子偏冷的人,酒意上來了,照樣話多了幾分,跟俞隊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你記得孫導兒不,惦記了小羽兩年了,跟周亦承關係好,彩排那天的飯局,酒里下了藥,我不信這事兒周亦承不知道,保不准那藥是誰下的,沒準兒他也想把小羽送上孫導的床換資源。」
舊事重提,此時的俞笙,眼中是一點一點凌厲到骨子裡的目光。
馮曳跟對方和自己又滿上了酒,跟兄弟之間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結果沒想到敗露了,那酒小羽沒喝,還把酒瓶在孫導兒腦袋上干碎了,後來被追到那黑燈瞎火的升降台上,才出的事。」
俞笙將杯子裡的白酒仰頭灌下,不說話,眼中卻是難以言喻的痛苦之色。雖然當時他不在場,但這件事的原委他一清二楚,甚至早在半年前,已經開始籌備法律程序了。
不過,秦星羽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但凡跟那場事故沾邊的一丁點人和事,都無法描述。
兄弟見面,馮曳心裡舒坦,喝著小酒,說話沒注重什麼邏輯:
「小羽那樣的家庭環境,他就不是心理狀況那麼健全的小孩,公司就是瞅准了這一點,各方面PUA,周亦承也玩白切黑的,表面上跟兄弟統一戰線,背地裡跟公司穿一條褲子……」
俞笙不說話,默默地給曳哥倒酒,大半個通宵下去,酒量一哥馮曳都有點喝大了,而他的目光里仍舊是清冽十足的凌厲。
次日傍晚,大型的航班在9000米的高空向南飛行。
俞笙落地乘專車抵達劇組時,夜幕已降,秦星羽也回了酒店。劇組知道小俞總今晚探班,懂事兒地早早給秦星羽收了工。
導演和製片人也知道,資方不在的這段時間,給人家資方的人壓榨得實在是有點狠。
彼時秦星羽洗了澡吹乾了頭髮,換了深藍色緞面有型的收腰睡衣,正打開訂成一厚本的紙質劇本,準備再順一遍明天的場次,結果還沒看上半頁劇本,俞笙的語音電話便打了進來,說是已經在來酒店的路上了。
對方幾個小時前登機時,給他發了信息,當時他在片場拍戲,沒工夫回復,也知道俞笙非來不可,阻不了擋不住。
不過此刻的秦大明星,仍舊以卵擊石地毫不留情打了三個字:
「不准來!」
「這麼絕情的麼?」
語音里傳來俞隊長帶著低低磁性的淺淡笑意:「明明上次還可以……」
整個娛樂圈外加時尚圈都知道,俞笙在兩個地方才會笑,一個是舞台上,一個是秦星羽面前。
不過眼下的秦星羽,微微蹙眉盯緊了屏幕,神色間有點炸毛。
對方也知道上一次來過了啊,這眼見著還兩個禮拜就殺青了,還來?
而且上次探班,一住就是小一個月,他拍戲忙,身體也不好,顧不上多想,誰能料到小俞總來了就不走啊?
此刻他乾乾脆脆、明明白白地在聊天界面打上一行字:
「房退了,沒你地方住。」
他說的實話,自打俞笙上次探班走後,房間就讓他做主給退了,畢竟小俞總即使來了,也非要和他住一塊,還訂著頂配的套房,那不妥妥地浪費劇組資金麼,有這錢多租兩台無人機航拍也好啊!
更何況,小俞總的房,除了他也沒人敢退。
電話另一端,俞笙仍舊不疾不徐地淺笑著回答:
「反正我也不住自己房間,有床就行。」
「床也沒有!」
秦星羽冷著臉飛快地敲了四個字。
對方似乎凝神思索了片刻,慢悠悠地商量:「我也可以……不住自己的床。」
秦星羽氣壞了,不住自己的床,那不就是住他的床麼?!
雖然他們少年時一塊出通告,那時候還沒成名,資金緊張,也擠過一張床。但現在,資金有了,資源也富足了,俞隊長還打算睡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