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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荻花:「那行。我回去和老頭子商量一下,他腿腳不好,不愛出遠門的。」
她也知道不可能跟舊社會做買賣一樣提佣錢,能比老頭子種地輕鬆就行。
林姝瞧著這裡好多草藥,牆根竟然還有一小片藥菊花,也種了幾棵向日葵。
林姝眼前一亮,立刻跟閆大夫說想買點藥菊花和葵花種子。
閆大夫笑道:「不值錢的東西,我給你挖兩棵。」
他給林姝挖了兩棵藥菊花,讓她回去栽上,至於向日葵就直接用藥鏟挖了三兩生瓜子裝在紙袋裡給她,「回去扇掉秕子,挑顆粒飽滿的種。」
林姝連忙道謝,還不忘給公爹鋪墊,說他家裡種了不少薄荷草,還經常去野外挖草藥自己配藥,自己也會扎針刮痧什麼的。
閆大夫聽得很感興趣,「回去跟你公爹說,早點上縣裡來,我跟他好好聊聊。」
都是一個縣的他咋會不認識陸二爺呢?他住過陸家大車店,陸二爺年輕時候來跟爹請教過針灸手法,他還和人家不打不相識呢,當然丟人的事兒是不會說的。
兩人年輕時候常見面,後來公私合營不許亂跑,兩人才沒啥交集的。
跟人家談好方荻花就想走。
她想帶著林姝去縣城供銷社看看,她把家裡多攢的幾尺布票都帶來了,想讓林姝扯幾尺布做件夏天的褂子。
不出來沒感覺,大家在村里都穿得補丁摞補丁的,林姝那樣穿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出來一看,好傢夥,俊俏小媳婦兒跟個要飯的似的。
雖說乾乾淨淨,可瞅瞅那松垮的褂子,肩頭、手肘都是補丁,下擺還拔了縫兒,補都沒法補,褲子也是屁股波棱蓋都是幾層補丁,褲腳已經掉了一圈,成吊腳褲了。
當然她自己也沒好哪裡去,可她看不見,覺得自己一老婆子無所謂。
雖然是原主的布料被人哄走,方荻花也覺得家裡虧欠她的,兒子在外面出生入死,老陸家得對他媳婦好點。
林姝卻惦記著去給方荻花看眼睛,就跟閆大夫打聽一下。
閆大夫熱情得很,讓方荻花坐下,拿小手電翻著眼皮給看了看,「喲,大妹子,你這眼睛有炎症啊,不輕呢。」
方荻花:「我瞅著比你大,你得喊大姐或者大嫂子。」
閆大夫從善如流,「大姐,那你們掛個號去眼科瞅瞅,咱醫院前幾年進了機器,能看。」
方荻花又嘀咕掛號貴,赤腳大夫那裡給看個病才三五分錢,藥也幾分一毛的,這裡掛個號就要一毛!
咋不搶錢呢!
她嘴上說好好好,卻示意林姝趕緊走。
書店經理要和閆大夫說紫草膏的事兒,就沒和她們一起。
出了藥材院兒方荻花就背著布包大步往前走,腳步呼呼的,跟有人要追著搶她錢一樣。
林姝站在去門診的路口,看著方荻花高大的背影,無奈地嘆氣,「娘,這邊。」
方荻花:嘖,這兒媳婦怎麼突然又變傻了呢?趕緊走啊。
林姝:「娘,有些病你熬熬就好了,像炎症這種熬不好的,必須得消炎,要不小病拖成大病,回頭真就瞎了。」
方荻花:「瞎說,我從8歲到現在眼睛也沒瞎。」
林姝:「……」你還怪有經驗的!
她道:「那你是不是一犯病眼睛就疼得厲害?看不清東西?」
方荻花嘴硬:「哪有,你看我身體好著呢,耳不聾眼不花,頭髮都沒白,力氣比你不知道大多少呢。」
林姝:真就主打一個嘴硬,你眼疼眼淚不止的時候多難受不記得了?
她抱著胳膊嘟著嘴,歪頭看向門診的方向,反正方荻花不去她就不走,她釘這裡了。
有路過的病人家屬探頭探腦看熱鬧。
「瞅瞅,小媳婦兒撒潑兒呢。」
「所以我跟你說,找媳婦兒不能找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就會撒潑兒使性子,可作呢。」
方荻花一聽,這樣說三兒媳,那她不得抹淚兒賭氣呢?
她看林姝是真犟,沒轍兒只得退回去,「行行行,去看看,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以為一毛錢就夠,那些黑心的不讓你花三五塊都不放你走。」
林姝:「人家大夫是治病的不是騙錢的,你沒病人家還不搭理呢,有病不看那不是耽誤事兒嗎?」
她拿出前世跟難纏又能挑刺兒甲方談判的架勢來,不一會兒就給方荻花說得腦瓜子嗡嗡的。
方荻花:「行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婦女主任呢。」
以前是不說話,現在是忒能叨叨。
年輕輕就這麼犟!
林姝:……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老太太真是犟!
她們掛號去了眼科,人不多,不需要排隊。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大夫這會兒正閒的無聊,看到有病人過來立刻熱情地招待,「大娘,快請進。」
方荻花一看這架勢,更懷疑人家想騙她錢了。
這城裡供銷社的售貨員、飯店的服務員、醫院的護士那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對著鄉下人從來都是呼呼喝喝沒個好臉色,何曾這麼熱乎?
不對勁!
林姝不給方荻花退出的機會,用力推著她趕緊過去檢查。
幾台儀器輪流檢查過,男大夫:「大娘,你這毛病有年頭了吧,這都成慢性炎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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