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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大聲道:「你在檔案室工作,竟然不知道檔案室的保密條例?把同事的政審資料拿出去當笑話兒說,這以後誰還敢讓你經手自己的資料?」
她這麼一說,不少檔案上有點事兒的同事臉色都不好看。
「對啊,政審資料是給領導看的,又不是給同事八卦說嘴的。」
「黃薇咋這樣呢?平時還以為她是個好的呢。」
「沒想到嘴巴這麼碎。」
方安邦得了消息匆忙跑過來給妻子收拾爛攤子,他連連作揖,「對不住對不住,大家放心,黃薇真的沒有亂說大家的事兒。侯工這事兒不是黃薇說的,是外面有人亂說傳過來的消息。」
實際侯建文就是革委會的職工,他被停職的時候大家基本就知道,再悄悄一打聽也就知道他爸的事兒。
後來他下鄉去,大家自然都知道侯家的事兒,不少人都背後嘀咕議論。
不過因為單位讓侯建文恢復工作,並且撤銷之前的審查,恢復了他的名譽,所以他既不是壞分子更不是反/革/命,大家自然不能亂說,頂多背後猜測嘀咕一下。
至於侯德明雖然去了幹校,檔案說的也是加強思想學習,卻沒有留下明顯的負面評價,大人們自然不敢隨便亂說。
這年頭打架可以罵人家斷子絕孫也不能隨便罵反/革/命,因為真可能抄家死人的。
而侯德明的祖籍、老家情況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黃小光竟然能說得出來那自然是聽大人說的。
侯家以前富貴,據說城裡半數鋪子是他們家的,黃薇看了自然眼熱又複雜,想著侯家以前那麼富貴,如果不打仗林丹就是豪富少奶奶了,自己都沒資格和她說話,結果現在侯家不行了,林丹就是自己鄰居。
這人呀,一生的起落際遇真是難說怎麼樣。
她心生感慨,回娘家的時候就拿來當八卦跟爸媽說了。
她爸媽倒也不是碎嘴的人,可她嫂子嘴碎,向來喜歡攀比顯擺,聽黃薇說了八卦就背後笑話,覺得那些有錢人又咋樣?現在混得還不是不如自己?她難免說些糟踐人抬高自己的話,也不避著孩子,黃小光可不就小孩子學舌了?
黃薇想通這個也是又氣又羞,卻也不能狡辯,只能一個勁地給林姝和林丹賠不是,表示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林大姐向來是和氣待人的,這會兒想到公婆在農場受苦受累,卻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沉著臉不肯鬆口說原諒的話。
邊上有人勸,「林丹同志,黃薇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和家裡人閒話家常兒不小心說漏嘴,讓她嫂子給你賠個不是。」
林姝冷笑,「賠不是那些傷害就能抹平了?孩子都能罵到我們跟前,可想而知大人背後得說了多少?誰家隨便說兩句話就能讓小孩子學走?怎麼不得說百八十遍?」
林姝也是敲打家屬院其他碎嘴婆娘和男人。
大姐雖然說在這裡沒被人欺負,可其實大姐跟著大姐夫搬到這邊來以後幾乎沒有社交,除了一個黃薇陰陽怪氣虛情假意,其他鄰居都躲著看熱鬧,大姐夫的同事背後也沒少嘀咕。
應該說沒少受白眼和閒言碎語。
今兒就一併罵了。
黃薇沒想到林姝這麼厲害,瞅著漂亮文靜沒有殺傷力,做事情卻這麼強硬,不講情面。
她先挑關家,現在又來打自己,怎麼都讓黃薇有些受不了。
自己和林丹是鄰居,自己男人還和侯建文是同事,這個林姝怎麼這樣不近人情?
有事就不能回家慢慢說嗎?非要在單位里找上門來鬧?
當著這麼多同事的面,多丟人呀!
方安邦卻怕林姝鬧得太過分,讓自己老婆丟了工作,一個勁地賠不是,甩鍋、撇清,都是別人非要問,不是老婆主動說的。
方安邦:「林丹林姝同志,這樣吧,現在都下班了,你們先回去,我們明天正兒八經地上門給你們賠禮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是誠心實意道歉的。」
黃薇也趕緊附和,其他人也勸。
這時候鄭潔道:「黃薇,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好好檢討自己了。你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你怎麼什麼事兒都回娘家說?我聽見好幾次你娘家嫂子挖苦別人,好像這家屬院兒就沒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誰家還沒點事兒?誰還不知道?人家為啥不說?那不都是不好意思麼,怎麼不給別人留點體面?難道你們家就沒點不想人家議論的事兒嗎?」
鄭潔已經決定以後要和林姝交好,之前那些處得不舒服的就撇開,現在自然要站林姝。
看她這樣說,那邊楊淑敏也開腔了,「那還真是,就我小月子那會兒,她還跟人說我是不是被男人打流產了呢,說我們家袁隊長五大三粗看著就不是善茬兒,肯定打老婆,你們聽聽,咋長這麼張嘴呀?我們老袁不就滿臉大鬍子看著有點厲害?不就之前讓她領物資不要多搶多占?怎麼就招她記恨造謠呢?」
被鄭潔和楊淑敏一帶頭,但凡和黃薇嫂子有過節的都紛紛現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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