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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自然不行,不管她心裡給自己做了多高的心理建設鄙視陸家,真對上方荻花她還是犯怵的,總要笑著親家長親家短的寒暄幾句。
「你這手恢復得好呀,不像我們耀耀。」許母說著眼圈又紅了,把孫子抱過來脫下棉鞋給大家看許耀耀的腳。
許耀耀的腳被開水煮了一下,之後也沒沖涼水,被許母又是大醬又是啥的一通抹,後來去醫務室處理得有些晚可遭老罪。
又癢又疼了很久,蛻皮蛻了好幾層,厲害的地方還留了疤。
那紫紅色的疤幸虧不是在臉上,否則都算毀容。
許小悠對許耀耀道:「你到姥娘家來,喊人了嗎?」
許耀耀還想跟她呲牙瞪眼,卻感覺到強烈的殺氣,眼神偷偷一瞄就對上盼盼、甜甜、侯偉三雙兇巴巴的眼睛,嚇得他張嘴就叫:「姥娘、舅媽、哥哥姐姐……」
盼盼就很大方地拿了兩顆最便宜的橘子糖給他,當然是次品,每塊都缺了角的。
許耀耀很高興,立刻哥哥姐姐地巴結上去,看得許母很是來氣。
小孩子麼,喜歡糖,誰給他糖誰是好人親人。
方荻花和許母不冷不熱地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她實在不擅長和自己不喜歡的人閒聊,對著林母或者姜老太她能聊一天,跟許母……三句話都嫌多。
那邊許小悠拿了陸合歡的作品給林姝看,她知道陸合歡不好意思而且有點傲嬌,抹不開臉兒。
林姝也沒拒絕,看完還夸呢,「挺好呀,看得很開心,讓人有一種單純的快樂。」
許小悠這一次帶來幾首很短的詩歌,諸如:
晨間的霧氣
猶如裊裊炊煙
香氣瀰漫
啊,那是——
紅燒肉的甘甜
還有:
你看,你看
月亮的臉
時缺時圓
恰似你對我的心,
忽近忽遠
另外還有幾首,都很簡單直白,但是能讓人接收到單純的快樂。
林姝不是正兒八經的作家,這個年代寫文章發表的門檻比較高,但是網絡發達以後寫作的門檻就非常低,但凡有表達欲就可以寫,很多人做自媒體、寫網文,甚至不少人在網絡上寫日記、流水日常,也會有很多讀者。
閱讀和傳播媒介花樣多,更方便快捷,就會更方便人們寫作。
她鼓勵一切積極向上的創作,又何須用好壞高低來評價?只要願意表達就是好的。
見林姝這樣誇她,陸合歡心道:哎呀,三嫂有點東西呀,她居然能和作協的筆友說差不多的話呢。
本身因為林姝敲打許母不讓苛待陸合歡跟許小悠,陸合歡對林姝就心懷了感激,這下就覺得三嫂更親。三嫂其實對自己一直都很好呀,以前是她不懂事,以後她也要對三嫂更好才行。
看來三嫂也不是只有美貌沒有內涵呀,如果有機會讀書,三嫂說不定也能寫文章呢。
陸合歡的關注點從來不在生活瑣事上,只要吃飽喝足沒人惹事,她就不會為吃什麼家裡有多少錢花心思,滿腦子都是許詩華、文學、筆友。
這會兒就想提點一下林姝,讓林姝也讀書寫作。
正好林大姐說起祁州家屬院兒的事兒,陸合歡就問:「三嫂、大姐,我跟你們打聽個人唄。」
兩人看她。
陸合歡:「那人叫薛寒山,好像是省作協的作家和省文聯的幹部,八成也是國家級別的會員,人家可厲害呢!」
林大姐不知道,她在家屬院沒什麼存在感,交際也不多。
林姝卻對薛比較敏感,薛蓮不就是文聯的主席?到底是省文聯還是祁州市文聯這個倒不太清楚。
那薛寒山就是她親戚吧。
同姓,很容易讓人聯想一家人。
陸合歡看林姝表情,驚喜道:「三嫂,你真的認識呀?我和你說,薛寒山可太厲害了,他寫了好多文章,都特別好,他……」
她又開始巴拉巴拉介紹這個薛寒山如何如何好,文章如何如何有內涵有深度,甚至當場開始背誦薛寒山的文章。
林姝:「……」
這人當初迷戀許詩華不就是這副模樣?
撿到一本詩集就開始眉飛色舞,偷摸背誦,覺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林姝:「不認識,沒聽過。」
陸合歡叭叭的嘴巴仿佛被人給定住一樣,「不認識呀?那也沒什麼,這位薛大作家可厲害了,以後我介紹你們認識。」
林姝:「沒興趣。」
對付陸合歡這樣的人就得直接冷淡拒絕,否則她會以為你和她一樣狂熱,以後就纏上你,瘋狂給你洗腦這個人有好多,恨不得讓你也一起迷戀他。
當初對許詩華就是這樣。
林姝的冷淡一下子給陸合歡潑了冰水,強行將她發熱的頭腦給降溫了。
這讓陸合歡又覺得:三嫂真沒勁兒,一點都不求上進,這輩子就做個花瓶吧。
她默默地收回剛才認為林姝有內涵的那句話,重新把花瓶套在林姝頭上。
不過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勁兒,三嫂的反應明顯認識薛寒山呀,難不成是有什麼矛盾?否則她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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