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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振東戰術性咳咳兩聲,「文章寫得也不錯,你看看。」
關偉長抬頭看他,「舉報信?」
他覺得自己身居要職,負責那麼多物資出入,給誰批不給誰批肯定得罪人。
嚴振東:「不是,應該是協商信。」
關偉長掏出信紙一目十行,越看眉頭越發緊蹙,臉色都黑了。
嚴振東立刻道:「關主任,這事兒不需要我們教育組出面吧,你們家長……坐下來溝通溝通,人家家長生氣是你們不打照面兒。」
關偉長看看手錶,又翻翻自己的記事本,「我這裡還有事兒忙。」
嚴振東又咳嗽一聲,瞅瞅,和你老婆一個腔調,也不知道誰學誰。
關偉長也看到信中寫薛蓮一聽到商量孩子的事兒就冷臉說自己要開會的話,登時浮起一絲尷尬。
他也問了嚴振東同樣的問題,這是誰家家屬。
遇到問題先找男人,讓男人回去解決自己女人和孩子。
嚴振東:「陸紹棠。」
關偉長眉頭擰得更厲害。
他這裡物資出入多,批條更多,接觸的人也多,魚龍混雜,所以和八號院兒是有接觸的,陸紹棠、陳燕明也都找他談過話。
沒法把對方男人叫來敲打敲打,他也只好起身,「我去找陸局聊一聊。」
嚴振東:「我幫你問過人家出外勤了,不在。哦,那個侯建文也不在。」
林姝和陸紹棠都沒多想,覺得就是孩子的事兒,解決了就行,所以都沒讓男人摻和,不過嚴振東和關偉長想得多,下意識就覺得這是陸紹棠的意思。
陸紹棠是靠山,這倆女人才敢給教育組寫信挑釁關家。
這應該也是陸紹棠的意思。
男人不在,關偉長就不好直接面對人家家屬,便直接回家找老娘和孩子。
妻子薛蓮不在家,老娘和小兒子也不在家,應該是去幼稚園了。
他大女兒品行兼優,高中畢業就因為優異的成績分配去省氣象服務站,自然也不在家。
小兒子因為小,且跟去世的爺爺生得很像,所以老娘難免多疼愛些。
他每次回家兒子都挺乖挺懂事的,他一點都不信兒子是個跋扈的孩子。
一個四……五六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那麼跋扈?
他不是跋扈的人,言傳身教,兒子也不可能太出格,看看閨女不就好了?
關偉長甚至陰謀論,是不是八號院兒想搞自己,故意從後院兒點火。
按理說陸紹棠不是那種人,他和陸紹棠也沒有利害衝突,那就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勾結陸紹棠對自己下手?
老娘明明是勤勞堅強、善良溫柔的女人,對他和孩子向來疼愛有加。在他印象里老娘即便和人吵架也都是別人找茬兒占便宜,老娘不得不反擊的。
他爹重情念舊,對老家人特別照顧,那些叔伯親戚沒少來打秋風,導致自家日子過得艱難,要不是老娘發飆,只怕他們自己都吃不飽。
老娘斷然不是信上寫得那樣撒潑放賴的形象,純屬污衊。
估計是想故意激怒自己。
在他看來生活無大事,政治無小事,任何風吹草動都是敵人射來的暗箭。
他看看手錶還得去開會,沒時間在這裡瞎耽誤,回頭再說。
他又快速回到辦公室,給薛蓮打個電話讓她處理一下。
還是讓女人和女人面對面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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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蓮正在開一個文藝座談會,突然接到丈夫電話還挺意外的,畢竟關偉長忙起來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也從來不給自己單位打電話,今兒怎麼突然致電過來?
難道有什麼急事?
接通電話,也沒有夫妻間的溫情敘話,直接就是關偉長硬邦邦的指責式命令,「關澤怎麼在幼稚園打人?別的家長告到教育組來,你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薛蓮瞬間想起林姝那張明艷的臉蛋兒,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小妖精,瞅著那麼漂亮原來心這麼髒呀,女人孩子的事兒竟然直接告到男人眼前去。
她道:「怎麼可能?關心關澤有多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打過人?這些家長也真是的,小孩子一起玩兒哪有不打鬧的?磕磕碰碰那不是正常事兒?咱們關澤被人磕了摔了咱們也沒去找過人家呀,怎麼他們孩子就那麼嬌氣,一點事兒就找老師找家長的,能不能消停點?我看就是有些家屬不上班在家太閒了!沒事找事兒!」
關偉長沒耐心聽她抱怨,「既然是誤會,那你和對方家長澄清一下,態度放低和氣些,不要鬧得難看。」
薛蓮:「我正開會呢。」
關偉長:「就這樣吧,我還有工作要忙。」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薛蓮又氣又沒面子,還不能當場發作,畢竟她是領導要面子,若是今兒因為家務事發脾氣,明兒外面就能傳她要被關偉長休了。
她知道不少人嫉妒她嫁得好,表面恭維她暗地裡諷刺她靠美貌嫁給關偉長當上幹部太太,才能當上這個文聯領導的。
這些捧高踩低的東西,有好處就湊過來分一杯羹,但凡她露出一點疲態他們就亂嚼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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