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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跟林母同仇敵愾起來,「你要這樣就是不講理了啊。當初媒人還在, 過來參加婚禮的鄰里也都還在呢。」
孫曉紅只不認帳, 你們說的是你們的,我只管我新房裡的東西。
林大娘火了, 「那你覺得你男人比不上一台縫紉機是吧?」
要縫紉機還是要男人?
孫曉紅卻沒聽明白這句, 她道:「我當然都要, 都是我的我憑啥不要?」
她一直覺得林家窮得叮噹響,她願意嫁過來是給林家好大的臉面了。
林母想著林姝的話不和她吵,她對林大娘道:「嫂子, 我腦袋疼得厲害, 頭暈噁心的,這心也撲通撲通的……」
她不能和人吵架,一吵架就心臟咚咚的, 手腳發軟。
林大娘:「走, 你去我家歪一會兒。」
林大娘扶著林母出去,故意在胡同里大聲嚷嚷, 有婆子聽見就過來看怎麼回事。
她們一看林母的臉,驚呼一聲,「咋弄的?」
林大娘:「兒媳婦打的。」
幾個婆子立刻不淡定了,「老孫家閨女咋這麼壞呢?還敢打婆婆?反天了不是?」
林母去了嫂子家,還有點擔心,生怕孫曉紅在家里發脾氣砸東西。
家里可就那麼一把暖壺,盆子碗茶缸子也就那麼些,要是砸壞了可得拿錢買,都怪貴的。
林母過的是苦日子窮日子,針頭線腦都得攢著,捨不得浪費一點。
哪怕尿罐兒被孫曉紅摔破都心疼。
林大娘小聲勸她,「她把那家當她的呢,她哪裡捨得禍害?」
她旁觀者清,孫曉紅一直把林躍、公婆當自己的私有物,讓他們給她幹活兒賺錢養著她,她是想從三個姑姐手裡撈錢呢。
這會兒你去摔一個碗試試?
她保管不樂意呢。
這人就是這樣,誰當家誰把家當自己的,誰就真情實感愛護。
那些整天搗騰婆家回娘家的,因為她沒把婆家當自己家,或者公婆男人沒給她一種這個家是她自己家的感覺,她把哪裡當自己真正的家,就會往哪裡搗騰東西。
林大娘瞅著孫曉紅是個自私的,她拿捏公婆男人也是為自己享受,並沒有補貼娘家,甚至還會回娘家吃頓好飯補補自己。
林大娘都看透她了,公婆年輕時候就讓他們幹活兒,等公婆干不動了估計就要踢給三個姑姐養老的。
這麼一比林大娘覺得自己找的兒媳婦比林母找的強多了。
果然孫曉紅都被林大娘看穿了,林母走後她在家里氣得夠嗆。
她倒是想去公婆屋裡撒潑兒,可他們屋有啥?
本來就是碎成蜘蛛紋的鏡片,掉瓷癟癟的茶缸,缺口的瓷碗,再就是針線笸籮。
家里的暖壺、好的搪瓷盆子、缸子都在她屋裡呢。
她要拿東西發泄那是砸她自己的心頭好,當然不行。
可她的縫紉機啊!
孫曉紅被一股子火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氣得直跺腳蹦躂,捶著胸口嗚嗚地叫。
強盜,強盜!
我必得去陸家莊要回來!
她把孩子往林大娘家一塞,出去一打聽就問清楚了,竟然是林躍、堂兄還有周偉民一起把縫紉機送去陸家莊的!
她跑去找周偉民鬧騰。
人家周偉民是個未婚小伙子,他娘愛惜著呢,且剛聽婆子傳話孫曉紅把婆婆打了,還能給她好臉色?
周母冷著臉把她攔住,「孫曉紅,你幹啥呢?」
她沒叫孫曉紅林躍媳婦,而是直呼其名,這讓孫曉紅很氣憤。
她冷著臉,「嬸子,我得來問問,偉民幹啥就把我的縫紉機給送到陸家莊去了?」
周母直接硬邦邦懟回去,「那你得問你男人和你公婆,我們偉民就是幫忙的。」
我們偉民是你個浪蹄子叫的?
咋滴,嫌棄林躍沒用,又想勾搭我們偉民是咋滴?
孫曉紅:「他幫忙抬過去的,不問他問誰?他怎麼那麼積極啊?」
周母:「你別在我家瞎叭叭,我可不是你那個軟麵條婆婆啊,打量誰都讓你欺負呢?你當初怎麼嫁給林躍的,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呢?個騷貨。」
孫曉紅臉唰得通紅,臊得慌,她有膽子做卻沒臉讓人家說,當即就要撒潑。
周母直接給她推出去,「去街上鬧,讓大家伙兒都聽聽你的騷事兒。」
她本來就看不上林家,方才也聽見林母在家里被孫曉紅踢得直哭卻不敢打回去,就覺得林母是個窩囊廢,越發瞧不上。
孫曉紅還跑她家來抖威風,她能慣著?
孫曉紅被她推出去,站在門口氣得直嚷嚷。
很快婆子們都圍過來,故意道:「這誰家媳婦兒,怎麼這麼熊?」
「耍橫呢,真是個蠻婆娘!」
「哎呀,這不是老孫家的閨女嗎?沒結婚就發騷到處想睡漢子,也就林躍個老實孩子被她給騙了。」
孫曉紅氣得臉色青了又黑,渾身哆嗦,指著她們,「你、你們給我等著。」
原本是縫紉機的事兒,原本是她和林姝的矛盾,這會兒因為她踢了林母,一下子成了她和所有老婆子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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