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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就把方荻花也叫進來,三人一起嘀咕。
聽兒媳婦說自己發現禚會計不對勁才把錢取出來的,不禁看了林姝一眼。
林姝朝她笑笑。
方荻花會意,之前三兒媳跟她說過「娘,他可是信奉唯物主義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是不信鬼神的,要是他知道咱們……回頭卸磨殺驢咋整?」
雖然覺得三兒媳這比方很爛,哪有人比方自己是驢的?
不過她覺得聽三兒媳的准沒錯,畢竟三兒這人說犟還是很犟的。
她認下了,「那啥,當時錢存那里我就不踏實,隔三差五就得去信用社那邊看看,反正我就覺得那個禚會計不對勁。」
至於為啥有什麼證據統統不需要,三兒媳說了,女人的直覺就是證據!
果然陸紹棠也沒追問更沒懷疑,那就不需要存錢了,他直接有目標的暗中調查一下禚會計即可。
林姝小聲道:「對了,那個姓宋的我之前聽張四姑說,他好像和周巧玲相過親的,要不是周家暴露他們就結婚了呢。」
各大隊辛辛苦苦賣點糧食和豬的錢可不能被幾個蠹蟲給禍禍了。
趕緊抓了勞改去吧!
她把在信用社辦的存摺拿出來給他,裡面還有兩百多塊錢呢,順便把陳燕明的錢存進去。
爹和娘要去辦正事兒,倆崽兒就很乖地待在家里和其他小孩子玩兒,並不纏著他們。
陸紹棠騎車帶林姝去公社,路上還說呢,「順便刷刷媳婦兒的面子買兩斤豬肉,明兒去看看我老丈人和丈母娘。」
林姝坐在后座上,歪頭瞅他,這一次回來感覺陸紹棠不一樣了呢。
雖然他對別人還是那副樣子,但是對她好像變幽默了呢?
話也多了。
某些時候還會跟她耍小心思了呢。
「好啊,正好二姐差不多也能休息。」
林夏他們平時太辛苦,每周是可以輪休一天的。
到了公社陸紹棠去信用社,林姝去供銷社。
買扣子那些輔料不需要票,畢竟也沒人買很多這東西。
她配著布料的顏色買了扣子,看到有透明的塑料扣就多買了一些,另外還買了幾個彩線軲轆,可以在領口等地方繡點小花樣兒。
買完東西她沒去信用社打擾陸紹棠,而是順路去公社裁縫鋪看看,前陣子陸秀秀回家的時候她覺得陸秀秀情緒不大好,想過來關心一下。
裁縫鋪就在供銷社後面不遠處。
最近陸秀秀不是很高興,她感覺郭師傅在拉攏另外一個學徒陳菊芬打壓自己。
如果是以前她意識不到郭師傅故意打壓自己,過年那段時間跟三嬸兒朝夕相處一起做活兒,她聽三嬸兒說了不少事兒。
很多話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比如她和爺奶爹娘大姑等人都覺得學徒三年不要工錢,要給師父端茶倒水照顧師父,之後給師父打工那都是應該的。
三嬸兒卻不這麼認為,她說這些師父是把持著一點技術就強迫別人給自己當免費勞力。
像鄉下這種簡單的服裝款式,開個裁剪縫紉班頂多七八期就講完了,滿打滿算三個月不少了。
你要學縫紉你不可能去師傅那里練習踩縫紉機,你得提前學會基本功。
會了基本功,那就主要學服裝打版,縫合等技能。
哪裡還用學三年?
三年時間裡服裝設計師都畢業了好吧。
關鍵她學的不是那種了不起的百年傳承,就是做普通衣服而已。
今年回來以後,陸秀秀尋思自己跟著三嬸兒學會了上袖子和領子,那就省了很多力氣,師父再做衣服她就可以幫忙啦。
結果郭師傅看到她會上袖子和領子以後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
他不但不讓她做活兒,還故意讓她去做雜活兒,然後他單獨教陳菊芬。
之後做衣服都沒她的事兒,他都是讓陳菊芬做。
明明之前郭師傅說她做得板正,比陳菊芬學得更紮實,做東西也更平整。
以前師父誇她穩重、坐得住、有耐心,學東西沒有貪多嚼不爛,現在那些好話都拿來夸陳菊芬,反而對她冷言冷語,說什麼「啊,我可教不起你了,我看你當師父差不多」、「你這是拜了名師,我倒是高看你一眼」……
陳菊芬原本不如她學得好,按照郭裁縫的意思等以後他退休裁縫鋪就讓陸秀秀負責,陳菊芬打下手。
現在似乎倒過來了,陳菊芬負責,她打下手,甚至未必會讓她留在裁縫鋪。
如果不能留在裁縫鋪,那她……不是白花錢在這里學手藝了嗎?
陸秀秀有些委屈,她明明也沒說什麼,既沒有埋怨師父教得慢,也沒有顯擺三嬸兒做衣服好看,只是很自然地想給裁縫鋪幹活兒。
結果師父卻一直給她擺臉色。
「秀秀,你發什麼呆啊?趕緊幫我把這幾塊布片熨出來啊,等會兒我還得做衣服呢。」陳菊芬催她。
陸秀秀應了聲,趕緊捅開爐子,墊著濕布熨衣服。
因為裁縫鋪用的是老式兒烙鐵,必須全神貫注才行,否則容易把衣服燙壞,所以她不敢再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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