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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二弟去制香廠賺的是工分,工分是算在公中的,年底分紅他也能沾光的。
可趙芹卻說二柱兩口子在制香廠幹活兒除了工分還能額外拿錢,那些錢都被二房昧下了。
久而久之他也被趙芹影響,覺得爹的確偏心二弟。
表面爹給自己好吃的,二弟為啥不生氣?保不齊背後爹給二弟更多呢。
表面爹讓二弟多幹活,二弟為啥不生氣?那不是去制香廠了嗎?讓二弟幹活兒是做給外人看呢,讓大傢伙兒都知道二弟力氣比他大、比他勤快,所以他去制香廠就理所當然。
這會兒他也配合媳婦兒給親娘施加壓力,蹲在地上抱著頭不說話,「娘,你不會也偏心二柱吧?」
金瓶兒氣得往他後背上捶打兩下,「你這個冤家呀,你豬油蒙了心看不見娘待你的好?」
許大柱瓮聲瓮氣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和我爹一樣做給人看的?瞅著對我好,關鍵時候就偏心二柱。」
趙芹也在一旁幫腔附和。
金瓶兒氣得頭疼,雖然心裡懷疑是許老蔫兒跟二奶奶說的讓二柱和順妮兒去幹活兒,卻也不能就這麼讓大兒子和大兒媳說出來。
那不是鬧分裂嗎?
不管咋滴,許老蔫兒都是許大柱的爹,還得靠著他在陸家莊過下去呢。
金瓶兒給大兒子大兒媳呲兒了一頓,又自己拿五塊錢去陸家。
去年到底是因為制香廠多分錢了,要不她哪裡能隨便拿出五塊?
今兒陽光好,林姝正在院子裡曬被子呢,拿根光溜溜的棍子一下下抽打被褥,浮塵飛揚。
明明是有點埋汰的場景,可陽光正好,照得她臉龐潔白如玉,灰塵飛舞好像給她加了一層柔光濾鏡,讓她顯得明媚艷麗,看得金瓶兒都暗贊她好樣貌。
這擱過去那真是要被司令官兒搶去當小老婆的姿色。
金瓶兒的三觀與眾不同,她覺得能讓司令官兒搶去就是對美貌最高的評價。
看到她過來,林姝笑著打招呼。
金瓶兒笑道:「你看看,這都怪我,之前大媳婦兒跟我說過從二奶奶家抓了兩只兔子,她錢不湊手讓我給一下,我愣是給忘記了。」
林姝笑著說沒事兒,「嬸兒,這可不是錢的問題,你若是誠心養就抓回去養著,等抱了兔崽子再送來兩只就是,若是賣肉也得長到四五斤才行,三斤以內都算沒長成呢。」
她沒說後面的,但是金瓶兒知道她的意思,你可以賒帳,回頭用小兔子還帳,但是你不能給親戚吃了卻說跑掉,更不能誣賴兔子有病沒養活。
我家是那種故意給你病兔子的人嗎?
金瓶兒連聲說是,她要再抓三隻。
她拿了五塊錢給林姝。
林姝卻不要,「嬸兒,回頭送五隻出滿月的兔子過來就成啦。」
她倒是看看趙芹還敢偷摸給弟弟再吃了的,要那樣金瓶兒連著她大兒大兒媳就拉倒吧。
金瓶兒也沒爭,「那我回頭送五隻回來。」
她也不急著挑兔子,反而往東邊制香室瞧,笑道:「我們老二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怕他耽誤幹活兒。」
林姝:「二柱哥和嫂子幹活利索著呢,嬸兒不用擔心。」
金瓶兒:「他笨呼呼的,我是真怕他沒個眼力見兒,再把活兒給干壞了。說起來他大哥從小就伶俐,比他會來事兒,你看要不要換……」
林姝笑著給她摁了回去,「放心吧,他們夫妻倆幹活兒好著呢,都是做熟的,一點都沒錯。」
看林姝堅持,金瓶兒知道自己說話不好使,笑了笑就挎著籃子走了。
估計她找二奶奶也不好使,還是得讓老蔫兒說呀。
可晌午那會兒老蔫兒分明就是推脫二奶奶選的二柱夫妻倆,他說了不算,她要是再說他反而會很煩。
做夫妻這麼多年金瓶兒也了解許老蔫兒的脾性,他平時不愛說話,性情看著很寬厚溫和,但是不許人家說陸家壞話,不許質疑陸家二爺和二奶奶的決定。
你讓他去說把二柱叫回來換成大柱,他絕對會跟你翻臉。
雖然平時在生活中金瓶兒占上風,她說讓老二多干點活兒,讓老大多吃點,許老蔫兒壓根兒不管,可在涉及陸家的事兒上他一點都不含糊,金瓶兒不管發脾氣還是撒嬌哭鬧的都沒用。
過了正月十五,院子裡的杏樹就坐滿了花苞,那著急的已經破開暗紅的花苞露出一絲粉白。
十七這日幾隻喜鵲在杏樹上喳喳直叫喚。
盼盼和甜甜如今學了一肚子老人經兒,盼盼背著手跟爺爺如出一轍的樣子,仰頭瞅瞅杏樹上的喜鵲,笑道:「喜鵲叫喳喳,親人要來到,瞅瞅肯定是咱二姨和大姨他們要來了。」
甜甜點點頭,「對。」
爹剛回來過完十五,那指定不是爹回來。
原本陸紹棠這一次回來,林姝帶著孩子跟著去祁州住陣子也行,但是倆崽兒自從糾結老、死這倆人生終極問題以後就對爺奶特別心軟、留戀,大有一種我盯著爺奶,他倆就老得慢的感覺。
兩小隻正在討論喜鵲的問題,盼盼就聽見外面傳來吉普車的聲音,大喊道:「二姨,二姨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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