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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自己吃了什麼就說小妹吃的,自己弄壞什麼就說小妹弄的。
娘那時候脾氣格外暴躁,根本不容反駁。
雖然娘不知道,可小妹自己做沒做自然知道,雖然後來方大姨故意引導小妹說肯定是你三哥做的,可小妹也沒找三哥算帳。
哎,五十好幾的人了,想起小時候那點事兒竟然覺得難為情。
那時候自己為啥那麼怕啊,怎麼就那麼……
雖然她覺得不好意思,卻也不認為自己有錯,若是重回當年她肯定還是要那樣做,她覺得自己比老三好多了。
老三戳壞小妹的眼睛後來都不承認還說是小妹自己玩弄的呢。
陶梨花:「奶,我表嬸兒真俊呀,怪不得能嫁給我表叔呢。」
方大姨:「那肯定,當初你姨奶怕你表叔上戰場犧牲了,滿哪兒找俊俏女孩子給他當媳婦兒呢。」
陶梨花感慨道:「我表嬸兒……真是好命好福氣呀。」
找這麼個好男人,那男人還沒犧牲,還給她更好的生活。
方大姨:「沒事兒,回頭你和她多走動走動。」
陶梨花卻覺得懸,總覺得奶有點看不清狀況,高粱和紅豆都住下了,她卻被趕回來,啥意思還看不出來嗎?
姨奶討厭奶呢,奶還不自覺呢。
而且太姥兒也明顯偏心姨奶呢。
此時林姝已經做好晚飯,陸紹棠到家就開飯。
方姥娘又心疼得嘖嘖有聲,「啥人家呀,咋還吃三頓飯呢?大冬天也不幹活兒,吃兩頓稀溜的就行啦。就那些年,咱家有地了不餓肚子,也是和佃戶一樣閒時吃稀忙時吃干,冬天兩頓稀飯。」
盼盼和甜甜對她怒目而視。
方姥娘瞅著,稀罕道:「三娃子的倆娃娃長得真俊,和你奶、和你爹小時候一模一樣。」
甜甜不樂意了,「我像我娘!」
方姥娘哈哈笑道:「對,越長就越像你娘,像娘好哇,像娘俊。人家都說呀,爹挫挫一個,娘挫挫一窩,隨娘都好。」
她瞅著那一大搪瓷碗燉蛋在自己跟前,又要去給挪挪放到倆崽兒跟前。
她老胳膊老腿兒,眼睛還不好使,差點又給茶缸碰倒。
陸大嫂自打坐下就盯著她呢,立馬都給拿走,摁住搪瓷碗道:「姥兒,你吃,桌上還有一碗呢,夠吃的。」
方姥娘這才不要挪動了,又瞅瞅別人的飯碗,生怕別人吃得不如自己的好。
晚飯沒有黏粥,吃的二合面饅頭和煎餅。
盼盼知道他們中午吃的黏粥,合理懷疑奶不想給姨姥兒吃好的,嗯,奶不喜歡的人他也不喜歡。
方姥娘不吃二合面饅頭,要吃粗糧煎餅,泡在碗裡舀上兩勺子燉蛋,那麼吸吸溜溜地吃。
她沒多少牙齒了,吃東西不怎麼嚼還會漏,自己卻不知道,就吃得瀝瀝拉拉的。
陸翠翠瞅著有點嫌棄,便拿卷餅卷了燉蛋和大蔥走了。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
盼盼和甜甜瞅著,還盯著方姥娘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碰頭小聲嘀咕。
盼盼:「那個太姥兒還沒這樣。」
甜甜:「這個太姥兒沒牙齒了。」
盼盼:「牙齒這麼重要麼?」
甜甜:「嗯吶,所以你得聽娘的,刷牙。」
盼盼就去屋裡扯了他小時候的圍嘴兒過來,幫方姥娘系在脖子上,「這樣就不會弄髒衣服啦,冬天洗衣服可費勁呢,還不愛干。」
方姥娘不覺得孩子嫌棄她,只顧著高興,「這孩子,真善心,好,好孩子,姥兒高興。」
她喝了口湯泡煎餅,還嘟囔呢,「三娃這孩子就是會心疼人。」
大家聽著都覺得她這是想起小時候的陸紹棠了。
初六陸紹棠就回省城上班兒去了,林姝不想這麼早過去,倆崽兒因為奶燙傷自然也不肯去。
方荻花燙傷了,那隻手不能沾水,倆崽兒可關心呢。
早起就主動給奶洗臉,就和小時候奶給他們洗臉一樣,胸前圍上手巾,盼盼一隻小手掐著奶的後脖頸,讓她往前探頭,另一隻小手就撩水給洗臉。
洗完以後再把手巾一掀,擦擦臉。
甜甜就把雪花膏拿過來幫奶擦香香。
洗手也如此。
方姥娘就坐在旁邊眯著眼睛羨慕地瞅,「這孩子,養得真好。」
方荻花不想和老娘面對面吃完飯就想出去溜達,可倆崽兒謹遵醫囑不可以凍著燙傷,她只好帶著倆崽兒去醫務室或者找邱婆子、金瓶兒、王婆子等人說話。
方姥娘望著閨女帶著小孫子孫女出去的背影,等瞅不見了嘆口氣,然後在院子和每屋參觀。
林姝有事去找大隊支書他們說話了,陸秀秀則領著方高粱和方紅豆去看你水輪泵磨麵。
其他人也都各做自己的事兒。
陸大嫂:「姥兒,外面冷,你上炕吃瓜子吃糖。」
方姥娘擺擺手,「我沒事兒,你管自己忙去不用管我,我就溜達溜達,瞅瞅。」
老太太出門機會少,見啥都新鮮。
陸大嫂就不管了,她本身就不是心細的人,最近在學習呢,農機組每年開春要考試,她讓陸大哥幫她補習呢。
方姥娘溜溜達達很快就收拾一盆衣服,她拿了個板凳,就坐在堂屋外面的水台處開始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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