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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齜牙咧嘴地正準備回自己房間,就突然想起來什麼。
「爸不是罰你跪祠堂嗎,你怎麼自己偷偷溜出來了?」他回頭看向弟弟,「你不會是想挨家法吧,那我也不介意。」
這兄弟倆好像關係沒有那麼融洽啊。
冬恣旁敲側擊:「憑什麼挑這個時間讓我跪祠堂,我不服。」
姜富冷笑:「誰讓你跟生你的那個女人走的那麼近,她都快死了,萬一有病怎麼辦?你得病我不管,反正別傳染給我們。爸也是為了你好,以後少去看她。」
——也是啊,姜家這麼多兒子,他們的母親去哪了?
付長荀現在得知了答案,他們的母親也是被拐女性。
只不過這些被拐賣的女人,她們生下的孩子非但不理解、不同情她們,反而變成了承載惡的載體。
就這樣一代一代,永無盡頭。
等姜富疼得捂著臉走了,付長荀慢慢地才坐到了鏡子前,抬頭認真打量著這個勇敢的女孩子「沅沅」。
他盯著她的眼睛:「你放心,我會把你們都帶出去,一個都不少。」
他要毀掉這個罪惡的村子,把那個所謂的「神」拉下神壇!
第164章 簡而言之都是文盲
「姜榮」從祠堂都跑出來的事很快傳到了姜父那裡。
後者剛剛在祭祀禮上與「神」對話,雖然最後沒有抓住所謂的瀆神者,但至少得到了神單獨給他的神諭。
「你去看看是誰,竟敢公然對吾不敬,瀆神者必然將遭到嚴懲!」
祭祀結束,神就消失了。
只有姜父接到了這個任務,在其他信徒耳中,神的話他們根本聽不懂。
姜父頓時覺得自己是被選中的人,祭祀結束之後就馬上迫不及待地拿著「神的諭旨」命令姜家人進行地毯式搜尋,結果當然一無所獲,現在正在發脾氣。
冬恣這下算是撞到了槍口上,姜父上來沖他發了一頓子火。
「讓你跪祠堂都不肯,蹬鼻子上臉,下次是不是對神都不敬了?」姜父怒道,「你給我去找瀆神者!」
冬恣:「…………」
姜父見他不動,更加憤怒:「怎麼,連你爹我交給你的事都不肯辦了?」
因為他只叫了冬恣一個人過來,付長荀還留在婚房裡,擔心會連累他,冬恣連忙搖頭:「我當然肯辦。」
姜父這才哼了一聲,滿意了些許。
他告訴了冬恣「瀆神者」的可惡行徑,絲毫不知他要找的人就在他面前。
等事情交代完畢,姜父就不耐煩地揮手讓他走。
冬恣便退了出去,在他剛出門時,剛好有人急匆匆地進門,和他擦肩而過:「家主,不好了,姜宗少爺不行了!」
姜宗正是那個在祭台上失血過多的NPC,也是姜家年紀最小的少爺,冬恣便停下腳步,想聽聽看。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姜父不以為然,「叫他多吃點糖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就找大夫打個吊針。」
來人急得團團轉:「不行啊家主,不管用,阿宗少爺剛才心跳都停了一下,估計得送到外面的醫院裡輸血才行。您能不能把車給我用用,就這一次!」
姜宗不是姜父親生的,是他弟弟的兒子,他當然不會心疼。
眼看姜父無動於衷,這人直接號啕大哭起來。
冬恣沒來得及看後面發生了什麼,房門便關上了,他也不得不離開。
回到房間後,付長荀便迫不及待地說:「我看到有其他女人!」
他們還沒見過其他不是被拐的女性,沒想到竟然有。
時間倒回半小時之前。
付長荀原本在房間裡默默坐著,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便開了一條窗戶縫。
「夫人。」
「嗯,這就是阿榮的婚房?」
應聲的是個女聲,「新娘是不是在裡面?」
看上去是個下人的NPC回答:「是,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現在就在裡面呢。你要進去看看她嗎?」
夫人大概是停了下來,搖搖頭:「不了,她應該不想見我,我明天再來。」
「她是我拐……帶來的,肯定恨死我了。」
這位夫人只停留了兩分鐘就走了,付長荀甚至沒看見她的樣貌。
但是——「她把我帶回來?這句話怎麼解釋,難道是她拐來的?」
冬恣猜測:「她絕對不是二少爺的母親,但是又叫夫人,我估計可能是姜富的母親,至於她說的帶你回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可能是,她也是綁架團伙之一。」
綁架方式多種多樣,但最容易得手的,無疑是用弱勢群體博取信任。
小孩,孕婦,婦女,老人,都有可能是綁架的一環。
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這位「夫人」也是,那她只有可能是曾經的受害者,現在變成了加害者——她不知道是為了存活還是自甘墮落,竟然就這麼加入了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和他們同流合污,甚至作為誘餌引來更多受害者。
可憐嗎?可憐。可悲嗎?可悲。可恨嗎?當然也可恨!
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整個村莊,她只是為了活下去。
她不值得同情,只是讓人覺得心酸。
「我在這裡每多待一秒,就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殺NPC的理由。」付長的長嘆一聲,「可惜,根本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