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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付長荀反而覺得是自己還不夠有勇氣,他心裡劇烈地掙扎了一會兒,最終咬牙道:「不,就看這個。」
有點死要面子活受罪,可連看鬼片都不敢,怎麼下恐怖本?
經典的恐怖片不像現在粗製濫造的鬼片,無論氛圍還是情節都相當瘮人,雖然技術比不上現在,但連劇情、演員甚至特效都極其逼真,特別嚇得慌。
付長荀從影片開頭就正襟危坐,坐得筆直筆直仿佛蠟像。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其實是閉著眼睛的。
電影院裡當然不止他們兩個觀眾,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年輕人,其中八成都是情侶。
情侶來看恐怖片,那目的顯而易見啊,還不是為了貼貼?
這個跟鬼屋也是一個效果,就是為了進副本,也一直有人會來看的。
冬恣等了幾分鐘,沒等來男朋友的投懷送抱,就覺得奇怪,探身去看,才哭笑不得地發現了真相。
他慢慢湊近,伸手捏住付長荀的鼻子。
付長荀:窒息.JPG
付長荀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剛好對上熒幕里一個碩大的死人頭。
付長荀:「……」
草。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跳都驟停了,差點兒沒當場死過去。
「……阿恣,你想鍛鍊我的膽量,也不至於想把我直接嚇死吧?」
要不是相信對方,付長荀真要覺得冬恣在謀殺他了,「在我生日的時候讓我歸西是吧?」
冬恣也沒想到就這麼湊巧,他已經已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對方的眼睛:「這段別看,等兩分鐘就沒那麼恐怖了。」
他溫熱的手遮在付長荀眼睛前面,後者輕輕眨眨眼睛。
睫毛很輕很快地掃過他的掌心,只留下一點餘韻。
冬恣又擋了一會兒,等這段最恐怖的過去了之後,才把手放下,隨後在下面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
付長荀的心跳也很快,一半是嚇的,一半是因為正牽著他的手。
他把目光放在大屏幕上,想轉移注意力。
但沒想到,居然看進去了。
電影講述的是一行人在進入一個古鎮之後發生的一系列怪事。
男主的家就在古鎮上,他帶著四位同學和兩位旅途中認識的朋友回到家鄉,卻意外得知鄰居家的孩子似乎得了癔症,總擺出一副笑臉,卻一句話都不說。
同學們覺得好奇,就偷偷溜出去看那個孩子,怎料返回途中一位女同學走丟了,大家便返回去尋找。
等找到女同學時,她也露出了與孩子笑容幅度一模一樣的微笑。
隨後鎮子裡就開始出現死人,男主的家人一個個微笑著死去,卻根本找不到死因,鎮子裡一時陷入了恐慌。
反而是一開始出現微笑的鄰居孩子還活著,大家便紛紛找到他家裡,試圖從這個「癔症源頭」尋找破解辦法,可根本沒有辦法,而死亡人數卻在不停增加。
同學們和兩位朋友越來越慌,直到那名女生也死了,而又有兩人開始微笑,剩下的三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們攛掇著男主一起,悄悄殺死了癔症的孩子。
可在孩子死去的時候,男主卻忽然露出了同樣的微笑。
這時候眾人才知道,這不是什麼「癔症」,是被鬼魂附身了,之前是孩子,現在是男主。
他們不敢殺死男主,又不能放任男主身體裡的鬼魂,於是和鎮子裡的人聯手,把男主徹底關在了祠堂里。
影片最後,三名倖存的同學逃離了鎮子,可在他們回到學校沒多久,一個帶著完美弧度微笑的人露出了下半張臉——
一切都沒有結束。
影片結束之後,一對對小情侶在甜蜜或驚嚇中相繼離場。
付長荀回味了一下影片結尾,覺得老片不愧是老片,細思極恐。
被殺的孩子究竟是否真的被附身了?最後的笑臉又是誰的?
雲裡霧裡,沒有答案,這才是這部電影的恐怖之處。
「我忽然想到,如果靈異副本里,如果我們用的不是自己原本的樣子,你還能認出我嗎?」他忽然有所預感地說,「我看過那種副本的直播,所有人都和副本融為一體了,哪怕用道具也分辨不出玩家和NPC。」
那麼,假設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互相認出彼此嗎?
冬恣看著他,輕聲笑了:「別人我不知道,你,我是肯定能認出來的。」
付長荀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說甜言蜜語,認不出來我可要揍你。」
冬恣笑著攬過他肩膀:「行,那你可是打不到我了。」
兩人走出電影院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冬恣繞路走了幾十米,忽然停下了腳步。
付長荀:「?」
他還沒發問,就見不遠處的廣場上忽然燃起了煙花。
時間剛好是十二點整。
無數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綻放,此時廣場上的人不多,而付長荀所在的位置就是看煙花的最佳位置。
顯然,這是某人早有預謀,設計好的。
冬恣轉向他:「生日快樂,阿荀,新的一歲,我們都要一起好好活下去。」
在這個好像末世一樣的現實中,這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付長荀抬眼看他,眼睛彎了起來,緩緩點頭:「嗯。」
這也是他今年許下的生日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