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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有外人在,不方便,我剛才在衛生間裡查看了我的傳單。」他低聲道,「上面只有兩個字,朋友。」
朋友?
付長荀頓時想到了那個五樓的少年,他望向冬恣眼底。
兩人的腦電波在此時完全同頻,他開口道:「我們想的應該是同一個人,等會兒出去,和璐璐商量一下,我們散開找找。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那他應該也在找那個少年。」
「嗯,我也這麼想。」
陸其就在這時從衛生間出來,眼神躲閃地說:「你們……」
付長荀整理了下衣服,朝他露齒一笑:「怎麼,你想說什麼?」
陸其登時住了嘴。
他不蠢,在「向前男友怒吼以至於被完全丟下」和「忍氣吞聲和平共處苟到通關」兩個選項中,毫不猶豫地選了後者。
他心裡終於升起一股悔意,對自己曾親手放棄了付長荀、將他推給別人而後悔。
不知什麼時候,本就是玉石琳琅的付醫生,在離開他之後,變得更耀眼奪目,與從前完全不同了。
冬恣道:「七點多了,只睡了三個多小時,你還撐得住嗎?」
付長荀點頭:「沒問題,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趕論文,熬上四十八個小時不睡覺也是常態,現在不太困。」
兩人說著,便出門去外面看情況。
病人們正在紛紛起床,醫院的走廊中吵吵嚷嚷擠來擠去。
護士們都住在二層,四個選了護士的玩家一覺醒來,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便被叫去給病人送飯。
醫院沒有單獨的大食堂,只有給工作人員準備的小食堂。
病人吃飯,需要護士從餐口取飯,再逐一送過去。
小李哥要了份炸雞塊,坐到桌邊,順便習慣性地開了直播。
「家人們早上好啊,到了早飯時間啦,讓我感受一下這個副本的食堂怎麼樣……唔,好吃,雞塊不錯!」
曾先生和胡女士都有些不安,他們昨夜睡得並不好,早上起來,夫妻二人都有了黑眼圈。胡女士見小李哥小張哥二人吃得高興,不禁問:「你們不害怕?」
小李哥剛給副本外的觀眾講了炸雞塊的美味,就被這毫無情調的夫妻打斷,不怎麼耐心道:「怕有什麼用,怕能通關?」
他皺眉嫌惡地說:「你們膽子也太小了,這就開始怕了。」
老婆被別人凶了,曾先生不太高興,直接道:「那你們有沒有這個副本的通關思路?我們不可能這麼耗著吧。」
小張哥把碗一撂:「著什麼急,副本都說了不限期,你還這麼急著通關,就不怕把自己急丟了命!」
他這話說得過分難聽了,夫婦倆都臉色不好看起來。
「行了,小張,既然他們這麼急,那就讓他們去幹活唄。」小李哥悠哉悠哉地吃著飯,「給病人送飯的活就交給你們了哈,千萬記得一間一間病房去送,別偷懶。」
胡女士胸口劇烈起伏几下:「你——」
曾先生一把抱住她:「好了好了,彆氣。我們去送就是了。」
小李哥笑了:「這不結了?」
新人,就是欠教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先生下定了決心。
另一邊。
付長荀與冬恣正在上樓,剛好與一個醫生擦肩而過。
正是昨天領護士玩家離開的醫生,他脖子上赫然有一條紅痕。
看上去有點眼熟。
冬恣盯了一眼,還沒覺察出哪裡眼熟,那醫生就跟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兩大步,欲蓋彌彰地擋住自己的脖子。
但正是這個動作讓冬恣眸光一閃——他想起來是什麼了!
醫生還不知自己弄巧成拙,匆匆推開人群回辦公室。
但身後的目光始終緊盯著他。
付長荀抬手在冬恣面前晃了晃,後者一眨眼,回過神來。
「看什麼呢?」
「他脖子上的紅痕……和我昨晚切斷怪物脖頸的痕跡一模一樣。」
冬恣冷靜道,「這或許是巧合,我得想辦法把他衣服扒了,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大卸八塊』留下的傷。」
付長荀「噗嗤」笑了出來:「好,扒了他,待會兒找到那個朋友NPC,就去扒!」
他正笑著,一抬頭,便看到與他們正面對著走來的另兩個玩家。
曾先生推著移動餐桌,胡女士跟在他旁邊,非常氣憤道:「他們怎麼這麼欺負人,自己干最輕鬆的活,這些費時費力的事就讓我們做!這些老玩家怎麼這麼倚老賣老,他們不怕直播放出去會影響……」
她的話停住了,只見對面的兩個老玩家也望了過來。
胡女士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在說你們。」
付長荀只說:「我知道,你們這是來送餐麼,我們一起吧。」
胡女士正準備拒絕,就聽丈夫說:「好,麻煩了。」
她不解地看著丈夫。
「實不相瞞,我和我老婆只想通關,但另外那兩位似乎已經開始享受這個副本……」曾先生認真道,「我們不想。」
付長荀看了他們夫妻半晌,道:「你要合作嗎,以你們的護士陣營,與病人陣營進行聯合,目的是最終通關。」
曾先生道:「我和我老婆可以確定,其他的那兩個……」
小李哥和小張哥沉迷直播,估計會對合作一談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