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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儀什麼?
她下意識地看他。
陸玄愔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羞恥和狼狽,迅速地偏開臉,避開她的目光。
等了半晌,沒等到他再開口,褚映玉小聲地問:「殿下,您剛才說什麼?」
陸玄愔神色複雜地瞥她一眼,抿緊嘴唇,取過桌上的狼豪,在紙上揮豪。
褚映玉看過去,看到龍飛鳳舞在字在細膩的白紙上躍然而出。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
這是詩經里的詩《野有蔓草》,只要讀過的,都明白它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他揮豪而就,然後將這幅可以當作名家墨寶的字推到她面前,只是面上沒什麼表情,下頜繃緊,看著一副不好相與的模樣。
這不像是在向她表達愛慕之意,倒像是威脅。
如果他的耳尖不是那麼紅的話。
褚映玉的臉也紅了,她剛才只是趁機哭一哭,不過是想試探他這輩子能容忍自己到何種程度,沒想到居然會逼出這麼個結果。
心裡更多的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心儀自己?!!!
難道這輩子不用替嫁,他居然變了心,輕易就放下褚惜玉嗎?
室內變得極為安靜。
只是和剛才的沉默不同,這次的安靜,又多了些什麼。
褚映玉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想說什麼,又閉上嘴巴。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梆子的聲音。
發現時間已經不早,褚映玉的目光飄了飄,有些結巴地說:「殿、殿下,我們該回去歇息了。」
陸玄愔淡淡地嗯一聲,看著完全沒受影響。
不過看到她臉上的羞澀,他心裡湧起一股愉悅,發現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她是他的妻,他心儀於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若不然,他為何要執意娶她呢?
此時的七皇子殿下完全忘記剛回京時,他對於娶妻一事並不熱衷,對娶誰都無所謂。
離開書房時,褚映玉忍不住將那張寫著詩經的紙抽出,小心地折好,放進袖子裡帶走。
陸玄愔自然看到她的舉動,並沒有說什麼。
特別是她有些靦腆地抬頭朝他笑時,他心裡只剩下高興。
這是她第一次朝他這麼笑,還是值得的。
夜風微涼。
出了書房門時,陸玄愔接過蘇媃遞來的披風,為她繫上,然後牽著她的手回去。
寧福兒在前面打著燈籠,蘇媃等人持燈籠跟在後面。
看著並肩而行的兩個主子,蘇媃等人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與白日時完全不同,不免鬆了口氣。
兩人回到正院,正院頓時熱鬧起來。
秦嬤嬤過來問道:「殿下,娘娘,可是要傳膳?」
兩人晚膳時在書房,正院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用膳,便讓廚房那邊準備著,隨時聽候主子們的吩咐。
褚映玉看向陸玄愔,問道:「殿下,您餓了嗎?」
兩人先前在書房裡廝混,後來又以紙筆交流,只吃了些糕點,褚映玉是不餓的。
陸玄愔道:「傳膳罷。」
他拉著她在桌前坐下,讓她陪他吃一點。
膳食端上來,陸玄愔先是給褚映玉夾了很多菜。
褚映玉根本不餓,但想到袖子裡那張紙,還是給面子地吃了幾口,見他還要夾,溫聲道:「殿下,時間晚了,不宜多食,怕等會兒睡不著。」
陸玄愔想想也對,沒再給她夾。
用過晚膳,夫妻倆喝茶消食,時間差不多,褚映玉便去沐浴。
沐浴完,她躺在榻上,丫鬟用添了藥材的薰籠為她烘乾秀髮,同時用香膏保養,幾個丫鬟圍著她忙個不停。
角落裡的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燃著香,清淡的松柏香瀰漫,褚映玉的心思不禁飄得老遠。
她如何也沒想到,這輩子陸玄愔居然會心儀她。
怎麼可能呢?
她實在想不通,兩輩子怎會如此與眾不同,他為何會心儀自己?
怪不得,明明他有更好的選擇,仍是選擇了她,怨不得他的那些行為如此怪異,現在想想,可不就是一個男人心儀姑娘的表現嗎?
褚映玉有一種很不真實感。
上輩子求而不得的東西,這輩子她什麼都沒做,居然就得到了。
可是他到底心儀她什麼呢?她有什麼能令他傾心的?
懷抱著這個想法,晚上歇息時,褚映玉忍不住探究地看他。
陸玄愔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問道:「怎麼?」
褚映玉下意識地搖頭,爾後想到什麼,鼓起勇氣說:「殿下,您……為何心儀我?」
陸玄愔耳尖又紅了,沒想到她居然一直想這個問題。
幸好帳內的光線昏暗,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這讓他終於自在許多。
在心儀的姑娘面前,七皇子殿下其實也很想維護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想將自己狼狽的一面讓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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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個不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傾心,就告訴她。
但他想在女主面前表現最好的一面,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的缺陷,所以就是死活不張嘴。當然,在感情上還是個生手,所以反應也會遲鈍一些,難免磕磕碰碰。
第60章
直到睡著, 褚映玉仍是沒能從七皇子那裡得到一句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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