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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垣嫌疑最重,曹奎又多點了幾個白衣親自去青記把守了,時均牽著馬往衛所裡頭走。
「娘,好痛!」
一道含糊不清的嗓音自一旁的街道上傳來,姜甯抬頭循聲看去,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背對著她站在巷子口。
一個婦人從巷子一戶門裡跑了出來,看了一眼小男孩抬手就去拍他的腦袋。
「好端端的你舔這玩意兒是要做什麼!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第404章 404 鐵器取皮
巷子口那小男孩的驚呼引起了姜甯的注意。
她看見一個婦人匆匆掀開帘子跑出來,呵斥了兩句又著急忙慌跑進屋去了。
不過片刻,婦人再次跑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個冒出絲絲熱氣的水盆。
「讓你胡鬧,大冬天的你舔這勺子做甚?貼住了也好,讓你長長記性。還不蹲下來,我給你取下來。」
婦人一邊念叨一邊從盆里拿出小水瓢,那小男孩乖乖側過身來蹲好,姜甯這才發現那孩子的舌頭被黏在了一個木柄大鐵勺上。
婦人舉著水瓢將冒著熱氣的溫水慢慢倒在小男孩的舌頭上,來回澆了十來次,那勺子總算取了下來。
小男孩紅著眼睛活動了一下舌頭,嘟囔著說是隔壁家哥哥教的。
「哥哥說冬天舔鐵勺子有甜味,我就想試試……」
「他說屎有甜味你咋不去舔舔看,真是個豬腦子!」
婦人說著就一巴掌抽在小男孩的屁股上,小男孩瞬間被打得齜牙咧嘴蹦了起來,巷子裡其他人也瞧見了這齣鬧劇,一個個捂嘴笑了起來。
姜甯看著這一幕突然腳下就跟生了釘子一般站定了,沈君堯看了看她又看向被攆著在巷子裡上躥下跳的小男孩,不知道她聯想到了什麼。
「大人,我可能知道皮是怎麼取下來的了。」,姜甯說著伸手指向了那個婦人手裡舉著的木柄鐵勺。
沈君堯看了過去,沒能猜到剝皮跟鐵勺子能有什麼關係。
「冬天鐵器冰冷,我們人的皮膚上如果有少量的水很快就會被凍結黏在鐵器上,就像剛剛那孩子的舌頭黏在了勺子上一樣。如果兇手把冰冷的鐵片放在受害人被熱水擦過的皮膚上,鐵片就會緊緊貼在皮膚上。」
姜甯說完又伸手捏著自己大氅的一角用力一甩,作出撕開的動作,沈君堯瞬間就明白了。
「兇手是把皮從受害人身上撕下來的。」
「對。」姜甯點了點頭,「如果是借住黏合的鐵片將皮撕下來,這樣得到的皮即完整又輕薄。兇手撕下鐵片之後再用溫水浸泡,結冰的位置融化,皮膚就完整脫落下來了。即便黏著部分血肉,只要輕輕搓洗除去就好。」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傷口邊緣不平整的原因,也能解開了為何前面兩具乞丐的屍體大腿上的傷痕與溫淑彤有異的原因。
一開始兇手用死去的妓子和老太太的屍體做試驗,是嘗試用刀刃等利器剝除表皮的,但通通失敗了。
後來他想出了通過鐵皮撕扯的方式來剝皮,於是便開始用那兩個乞丐做實驗。
這也是為什麼其中一個乞丐的手臂內側傷口斑駁無序,另一具屍體上的卻稍微呈現完整的塊狀了。
那是因為兇手掌握了鐵器剝皮的技巧了。
洞穴的鐵桶里放著幾塊大小不一的薄鐵片,想必就是用在死者身體不同部位的鐵片。
而溫淑彤大腿上的環形傷口是因為鐵片輕薄,可以完全彎曲貼合皮膚,這樣撕下來的皮膚面積更大,可以使用的部分更多。
引魂燈的體積非常小,只取腹背兩處的皮膚幾乎能夠完成,所以兇手只需要在大腿上取少許便已足夠。
但蝴蝶燈體積大,不僅要做四扇翅膀,還要做軀幹部位。
本來溫淑彤作為女子身體就比兩個乞丐要矮小一些,需要的皮光靠腹背兩處提供完全不夠,所以兇手便使用了更大的鐵片來環剝更多的大腿皮膚。
時均一想到皮是整塊撕下來的當場就抖了抖,這都能比得上詔獄裡的酷刑了。
動機,兇器都有了,眼下只要等塗威核實任垣的不在場證明就能直接抓人,姜甯也能安心繼續躺平了。
硯城的夜沒有慶京繁華,天氣又冷,家家戶戶早早就關門落鎖熄燈歇息了,衛所里沈君堯那間屋子還亮著光。
墨遲把長公主的密信送了過來,平陽王回到封地之後一直沒有動靜,但全知教的教徒聚會在大慶各地越發頻繁了起來。
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全知教教母元詡道人在宮宴上被落了面子一事似乎被平陽王蓋了下去,教徒們依然狂熱地崇拜著這個女人,每次出行必定引起車馬擁堵。
而姜甯的生父姜序川最近從被聖人厭棄到突然提拔,已經成了駐紮在京郊護主的驃騎營副都尉。
第405章 405 熟悉的套路
姜序川雖然只是官階升了半級,上頭還有都尉,正負校尉以及中郎將等重將,但他原本只是一個武散官沒有實權,如今卻成了有實權的武官,長公主和太子起了疑心,已經派人著手調查了。
而墨遲送來的信件中還有一封是沈知意寫的,指名道姓要給姜甯。
想起自己這個做學問不靠譜但籠絡姜甯十分靠譜的妹妹,沈君堯都忍不住扶額發笑。
他讓墨遲下去休息,自己拿著信踏著月光去敲姜甯的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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