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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甯發現沈指揮使這一年多確實讓她學到了不少東西,她居然也開始從單純為屍體說話進步到能將線索和案情關聯起來,推斷出案發的情況了。
阿娜爾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與巴迪扎哈合謀,利用錦珠為自己製造了一個完美的脫身證明。
她知道酥油烤餅的製作需要時間,以此作為藉口調開錦珠之後就和巴迪扎哈合謀,殺害了昭妃和瑤光殿的所有宮人。
在滅口之後,他們在後院牆根下挖了坑,將提前準備好的儀式用品都擺放妥當,進行下一步計劃。
阿娜爾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給了已經死亡的昭妃,用武器在昭妃後背紮上一些表皮的傷口,趁著剛死亡屍體的血液還沒有徹底凝固,血液滲出染紅衣物,她給自己製造了死亡證明。
在調整好角度擺放好昭妃的屍體後,她換上使節團中的契爾巴人侍女衣服,蒙了面,在眼角一模一樣的位置點上紅痣,等待著唯一的證人錦珠。
她故意用契爾巴語對錦珠說對不起,一來是因為漢語口音生硬會更容易被識破,二來是在那種極度恐懼害怕的情況下,契爾巴語讓錦珠只留意到語言的內容而忽略了不同人的聲音問題。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誰能讓昭妃百分百陷入私奔的流言當中呢?
所以阿娜爾為錦珠量身定做了時機和活命的機會,讓她成為那個將「昭妃」推上斷頭台的劊子手。
最後在錦珠徹底昏過去後,阿娜爾和巴迪扎哈再迅速將昭妃的屍體按照儀式擺進坑中填埋隱藏,衣服應該也被他們兩人在逃離的時候一併帶走了,避免露出破綻。
這樣一來,一個天衣無縫的金蟬脫殼之計就完成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在十年之後這堵牆會被挖開,這具含冤受屈深埋黃土的屍體得到了為自己正名的機會。
姜甯的這個論斷得到了曹奎的認同,但衛驍卻覺得有個不合理的地方。
他看向不遠處已經蓋上了白布的骸骨,疑惑道,「如果昭妃十年前就已經死於宮中,那十年前老契爾巴王看見的人又是誰?當時遠嫁的端陽公主送信回京,提到老契爾巴王收到了昭妃的來信並見到了她,也正是因為這樣先帝才覺得契爾巴人在包庇罪人是在挑釁大慶。」
第653章 653 真假難辨
姜甯和曹奎知道昭妃私奔引起兩國戰禍一事,但他們知道的並不詳細,沈君堯當初給姜甯提起過,卻沒有告訴她契爾巴王后來還見過昭妃。
衛驍十年前也尚未就職禁衛軍左統領,他知道的關於信件的內容也是聽父親提起的,三人想要知道當時完整的情況就需要一個當年還在朝為官的親身經歷者。
曹奎剛想著去找哪位大臣最為合適,外頭張大人拄著拐杖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眼中。
這不就是最合適的人?
張大人被請進了內殿,曹奎央他將當初昭妃私奔出逃到戰亂開始的中間情況說上一遍,張大人聞言興致就來了。
要知道他當初可是史館修撰,這些事對他來說簡直如數家珍一般熟悉。
曹奎隨意用袖子擦了擦鋪上灰的椅子讓張大人落座,中間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被他娓娓道來送入幾人耳中。
昭妃出逃之後先帝震怒,還在慶京作作客的契爾巴人使節團急成了一團,因為巴迪扎哈確實已經不見了蹤跡,他的行囊也早已消失不見。
兩國好不容易才緩和了關係,當時大慶還把與平陽王一母同胞的端陽公主嫁到了契爾巴,如今昭妃一走,他們契爾巴對大慶可就不好交代了。
使節們商量了一夜,最後推舉出一人向先帝進言,表示會全力捉拿出逃的昭妃和巴迪扎哈,並且在回到契爾巴之後立刻送來昭妃的胞妹,媂妲公主。
先帝並不是色慾薰心之人,昭妃固然貌美可人,但比起國之大事,一個女人在他眼中可有可無,所以他應下了這個條件。
使節團順利離開了慶京並在一個月後回到了契爾巴,但卻足足拖了三個月也沒有履行當初送來媂妲公主的約定。
先帝命使臣去查看,老契爾巴王送來致歉信,信中提到媂妲公主一個月前染上了疫病如今才剛剛痊癒,身體虛弱不宜遠行,商量將送嫁之事再拖延上兩個月。
信件是隨著不少補償意味的珍品一同送來的,先帝也不好發作,只能暫且按下怒火再等上一段時間。
然而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就在兩個月之後,契爾巴那邊依然沒有關於送嫁的動靜,使臣奉命正欲再訪,端陽公主的信卻送了回來。
信中,端陽公主提到老契爾巴王竟在四個月就已經收到了昭妃的來信。
當時端陽公主以為老契爾巴王只是收到了信但尚未確定人在何處所以並沒有命人抓捕,直到她半個月前發現媂妲公主根本沒有生病,並且和老契爾巴王在一個夜裡偷偷與昭妃見面了。
當時昭妃容光煥發美艷異常,絲毫沒有落難逃竄的倦容,老契爾巴王一再讓她放寬心絕對不會有人能傷害她,媂妲公主也親密地拽著她的手撒嬌。
端陽公主捂著嘴巴不敢相信,原來人早就找到了,是契爾巴人壓根沒想把人交出去,也根本不想把媂妲公主嫁過來。
先帝收到了蓋有端陽公主絲印的密信氣得砸碎了紙鎮,當天就立刻命人快馬加鞭趕往契爾巴討要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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