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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今天做法事,何家準備的全是齋菜,誰也沒有怨言,安安靜靜吃了起來。
村子不比城內,家家戶戶住得分散,夜色漸濃後到處都是蟬鳴蛙叫,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夾雜著幾聲不知名的禽鳥叫聲。
除此之外一點人聲都沒有,靜得叫人漸漸生出不安來。
家裡接二連三離奇死人,何勝這一支已經死光了只剩他一個,院子裡住的還有何勝嫡親的大哥一家和妹妹一家,如今三家人加上黃德興圍在兩張大桌上吃飯,誰也沒心思說話。
時均自打知道驗屍結果之後也不懼怕了,畢竟鬼可不會整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手段,兇手是實打實的活人,他低聲和沈君堯聊了起來。
「君堯,這案子手段殘忍血腥,而且要從嘴巴里將人捅死力氣自然不小,兇徒應當是男子。」
「兇手要先將死者抓住才能施暴,何志高是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女子基本不可能在他清醒的情況下將他帶走,確實是男子行兇的可能性更大。當然也不排除先把人弄暈再拖走,但這樣的一來就會留下拖拽的痕跡,明日可以詢問村民可有發現。」
沈君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何家人,盯視片刻,最後才將目光投向了黑漆漆的夜幕里。
第37章 37 醉酒屠戶
一夜無事直至雄雞打鳴,紅日從東方升起,照亮整個村莊。
姜甯也不知道昨夜坐在屋外什麼時候睡著的,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嘴角濕了一小片。
她轉了下脖子眼神霎時間跟沈君堯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剛睡醒姜甯的腦子還沒徹底上線,有點懵,下意識咧嘴笑了笑。
「大人早上好。」
沈君堯看她眼神迷茫還不忘打招呼不禁莞爾。
「恩。你睡覺流口水了,擦擦吧。」
姜甯的瞌睡蟲一瞬間被打飛,手忙腳亂擦了把嘴角,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個圓明園。
「大人,你說話能不能委婉點,這樣哪有姑娘看得上你。」
仿佛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言論一般,沈君堯皺了皺眉面露疑惑,「女子不愛聽實話嗎?」
算了,不要跟工作狂直男對牛彈琴了,姜甯選擇放棄。
三個御寧衛外加一個驛卒住在家中,何家哪敢真的安安心心睡覺,天還沒亮就起床去燒水煮粥。
泛著甜香的南瓜粥很快就端了上來,姜甯端著碗小口小口吹著吃,期間看見時均忙裡忙外不知道在跟何勝說些什麼。
等粥吃完,黃德興把幾人迎進何勝住的屋內,很快就有腳步聲在屋外響起。
外頭的人似乎在躊躇著要不要進來,腳步聲來回走動,就是不見進門。
時均朝沈君堯道,「我讓何勝把目擊過秋水鬼魂的那兩人都傳喚了過來,你與姜甯先著手審問,我與驛卒出去向村民打聽拖拽痕跡之事。」
沈君堯點頭後時均朝姜甯微微一笑就動身出去,隨即屋外的人就跨了進來。
何勝站在前頭,後面跟著一個高壯大漢和一個身量稍矮一些的男人。
「大人,這位是屠戶朱定,這位是瓦泥匠魯川。」
不像慶京外頭的疏港漁村都是沾親帶故的同姓人為主,這個小涌村是個不少流落過來的單戶逐漸聚集起來的,大家各司其職在村子裡互助互愛,倒也發展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莊。
屠戶朱定就是第一個撞鬼的倒霉蛋。
沈君堯來回掃視著他的身量,姜甯猜測因為昨夜推測兇手體型的關係,現在這人很可能是沈指揮使心裡的頭號嫌疑犯。
「將你撞見秋水和屍體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一遍。」
朱定聞言朝沈君堯抱拳鞠躬,隨後一米九幾的大漢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回憶起撞鬼之事來,但所說的與何勝描述的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些秋水的瘮人描述。
「你說那日喝多了醉得厲害,如何能清楚分辨出樹下那人就是秋水,也有可能是瞧著相似罷了。」
面對沈君堯的質疑朱定不淡定了。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拍拍胸脯道,「大人,我雖然喝多了但我絕對不會認錯。不瞞你說,要不是何家硬把秋水娶走,現在秋水就應該是我的娘子了。我們本來是兩情相悅的,奈何我給不出何家這樣多的彩禮,秋水她爹就急吼吼把她賣給了何家。她那張臉,就是化成灰我都記得!」
沒想到這朱定竟是秋水的心上人,姜甯有些咋舌。
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被強嫁他人,生出怨恨之心要殺人倒也說得過去。
顯然沈君堯跟姜甯想到一塊去了,他鷹眸鎖定朱定,沉聲問道,「何家三人死去當日,你人在何處?」
朱定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強調不會認錯人,反而被當成了最主要的嫌犯,急得他一個大老粗抓耳撓腮起來。
「說出來大人你們別見笑,秋水嫁人之後我心情低落,一到夜裡就出去鄰村跟友人喝酒。有時候喝多了還會睡死在路邊,路過有村民看見也會喊醒我或者把我駝回家中。何家這三人出事當日,我多半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可能得去找我那些鄰村酒友們問上一問。」
這不在場證明約等於沒有,沈君堯正要再問兩句,魯川就突然抱怨起來。
「朱定你也真是的,沒了秋水再找一個也不是不行。不是我說你,上回要不是我從路邊把你拉回來我都怕你要醉死在林子裡被蛇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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