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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左邊的空地上,種了巨大的一片蘭花,各色各樣按著不同的品類整整齊齊劃分著,有的已經開花,有的還只是花蕾,但顏色過於繽紛雜亂反倒是了美感。
「這花是盛貴人種的還是虞貴人種的?」
一旁的宮女低著頭回了姜甯的話,「回姑娘,是盛貴人種的。」
「這些蘭花種下有多久了?」
宮女想了想,又簡潔地回道,「將近一個月了。」
「是婉貴人死了之後嗎?」
「是,婉貴人死後第二天種下的。」
從宮女的回答來看,盛貴人對婉貴人的情誼還真就看不出是真是假了。
他們正站在蘭花田前面聊著,後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曹奎耳朵一動迅速轉過身去,只見盛貴人穿著一身茶白色的宮裝迎面走來。
她的裝扮如昨天一般素淨,脂粉未施,頭上也不帶珠釵只有一根簡單的玉簪,遠遠看去像一株空谷幽蘭。
「衛統領和幾位御寧衛怎麼過來了,可是查到什麼了?」
時均都還未開口,一旁的衛驍卻沉著臉質問她為何在婉貴人死後立刻就迫不及待種了花,到底把婉貴人與她之間的情誼當什麼了。
盛貴人聞言眼眶一熱當即就落下淚來,「衛驍,你與我也算青梅竹馬,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第347章 347 時機剛剛好
盛貴人的眼淚說來就來,淚盈於睫的模樣像被春雨浸染的花蕾,嬌弱,柔美。
「我為何種花?婉婉在時我何曾種過一次,小時候哪怕旁人約我去踏青賞花,為了婉婉我都不曾去過,你如今卻因為我種了蘭花緬懷婉婉就質疑我?」
衛驍被指責得臉色一慌,似乎想起從前三人一同成長的畫面來,頓時覺得心懷愧疚,低下頭就向盛貴人道歉,「盛貴人,是屬下多心了。」
盛貴人倒是個好說話的,見他道歉了也並未再責怪,轉身就向姜甯他們看過來,「婉婉是我的好友,她喜歡蘭花卻因花粉症砰不得,我也只是睹物思人才種了這些蘭花,並不知道在你們眼中竟成了我迫不及待盼著她死。」
跟在她身旁的竹青有些憤憤不平,站出來福了個身就朝衛驍開炮,「婉貴人死後娘娘就讓奴婢去找花奴要幼苗,還親自扛著鋤頭把這花田翻了一遍磨得手掌都起了水泡。這些蘭花都是娘娘一顆一顆種下去的,澆水施肥從未假手於人,你怎敢質疑娘娘對婉貴人的情誼!」
似乎擔心姜甯他們還不相信,竹青又指了指正對著花田的宮殿窗戶,姜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約能看見一尊半人高的神像。
「娘娘特地將神像換到了這邊的房間來,為的就是每日可以對著花田念經燒香,給婉貴人積福積德,早日投胎。」
姜甯在旁邊聽得腦子都要發糊了,感覺甄嬛傳原來不是想演就能演的。
入宮以來,紀貴妃,盛貴人的嫌疑幾次出現又多次翻轉,把她繞得暈頭轉向,她們說的話給出的證據都合情合理,讓姜甯每次都忍不住推翻自己做下的假設。
她頭一回覺得自己堂堂一個博士生,在宮斗劇里恐怕活不過片頭曲。
盛貴人不再說話,繞過她們去拿澆花的工具,竹青剛要跟上去,時均突然開口問起小凌子。
竹青往前走的步伐突然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答道,「他摔碎了婉貴人送給娘娘的三彩窯瓶,那是婉貴人進宮前送給娘娘的最後一份禮物,也是娘娘最珍愛的,這才被打發出去了。」
合情合理的解釋,無懈可擊。
姜甯他們最後空手而歸,任何東西都沒有查到。
入宮以來這案子就像蒙了一層又一層的薄紗,叫人根本看不清摸不透,兜兜轉轉幾度覺得接近真相,最後又發現完全猜錯,實在叫人有些懊惱。
三個人愁眉苦臉在衛驍的帶領下往秀芳殿的方向走,前頭的沈君堯迎面走來與他們正好碰上。
曹奎嘆了一口大氣,把一大早的無用功給他匯報了一番,沈君堯倒沒有說什麼,只說世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瞞得巧妙的兇手。
姜甯走在後面問他今日一早去御書房發生了什麼,沈君堯捏了捏額頭模樣有些煩躁,「平陽王所住的別院昨夜進了刺客,是從前被他母族之事牽連的一個小官之子意圖殺他報仇,幸虧外頭的御寧衛發現及時攔了下來。」
「那平陽王沒事,聖人可是責怪你了?」,姜甯側著頭問他,語氣帶著擔心,沈君堯心跳快了一拍,覺得有些歡喜。
這姑娘對自己還是不一樣的,這不就開始關心起他來了?
沈君堯輕咳一聲換了一副溫和的表情來回話,「無事,聖人只是擔心那些當年被牽連的人還會伺機報復,讓我加強行宮那頭的防護罷了,因著平陽王在一旁東扯西扯說了一堆廢話耽誤了些時間。」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把案子的線索又重新梳理了一遍,依然沒找到什麼突破點,午飯時間將至,姜甯看著冊子上寫的八寶果餅覺得有些饞了。
她湊到沈君堯耳邊低聲問他,「大人,那個七寶果餅真的那麼好吃嗎,等我們出宮也去試試成嗎?」
沈君堯輕輕彎了下嘴角回了個「好」。
姜甯很開心,滿腦子都是趕緊把這案子破了出去吃好吃的,想著的瞬間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
婉貴人為什麼會如此湊巧,就在七皇子身體中毒情況越發加重的情況下選了這麼一道七寶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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