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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只是平反了卻還沒提幕後之人,大街小巷上都只知道朗縣的知府卓耀傑參與其中卻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誰,除非聖人不想知道兇手,否則御寧衛必定會往下查。
而曹奎出現在馮超家門外更是證實了這個猜想。
其他官員有可能是平陽王的眼線,而御寧衛的指揮使和時家的人同進同出沈君堯就是靖國公府的世子,也是走馬坡一事後導致戰亡的沈家的後人,他如果知道背後之人是平陽王絕對不會輕易將事情揭過。
沈君堯默默聽著馮超解釋,期間目光不曾移開一瞬,試圖在馮超臉上看出一絲一毫撒謊的證據來。
「我沒有撒謊,你們知道我的家人在何處,我犯不著用親人性命冒險。當初我願意幫著平陽王做事,為的也不過是那金銀俗物,誰能猜到他過橋抽板如此快,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如今也成了一抔黃土了。」
馮超這句說得咬牙切齒恨意深重,也透露了一個信息,平陽王確實沒有放過那些跳反的叛徒們。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撒謊,馮超突然當場開始脫腰帶,這讓一屋子人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直到他撩開衣衫露出腰腹上一個手指長的刀疤沈君堯才明白,他想用致命傷口證實自己沒有撒謊。
「這一刀就是從走馬坡撤離後在半路上被平陽王的人所刺,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這一刀就要落在胸口上了。」
馮超這人確實是有點腦子在身上,他在一眾叛徒當中脫穎而出得了平陽王青眼,匯報的信息是最有用的,每次得到的銀子也是最多的。
他一直覺得,一個出賣自己國家只為了謀奪皇位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存在,他只是求財,誰當皇帝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只要拿了錢穩穩噹噹陪著家人就夠了。
每次他在蘭秀坊跟平陽王手底下安排的暗樁玉錦交換了信息就能得到數量頗豐的錢,但他只有第一次拿了銀子,第二次開始他就只要銀票。
玉錦替傳話之人問過他原因,他卻撒謊說銀子重量大,托人帶回家中容易遭人眼紅偷竊,銀票輕薄可以夾在書信中,旁人不會起疑。
替平陽王傳話的人不疑有他,便讓玉錦每次都攢夠數目直接給馮超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馮超每次都是答謝之後小心謹慎收下。
他把第一次到手的幾十兩銀子兌成了銅錢和碎銀,分月寄回家中,畢竟一下子寄去大額銀錢必定會讓人起疑,他是個有耐心的,一步一步為自己留下保命的後路。
往後幾乎是三個月玉錦就會給他一次銀票,他便在與其他叛徒回營經過一片漆黑樹林的時候藉口要去上大號。
那些叛徒們一個個要么喝得酩酊大醉,要麼要照顧喝醉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偷偷摸摸繞路去一顆固定的樹底下埋銀票。
馮超就這樣操作了一年多,手裡的銀票已經攢到了將近三百兩,而平陽王也終於開始安排行動了。
玉錦負責每次的信息傳遞,只有最後一次下達走馬坡內亂襲擊的信息她其實並不知情,當時上頭只給她遞了一封信,讓她務必交給馮超,並且閱後即焚。
馮超也是頭一回收到信件命令,拿在手裡正要打開,但是想起了玉錦說要閱後即焚他便知道這信件里的東西恐怕牽扯頗大,他心裡就起了想法。
這信,不能燒。
但是玉錦的任務就是看著他燒掉,他也不好強硬拒絕,想了想他讓玉錦離開去打一壺酒,這信件他要單獨在屋裡看。
玉錦當時並不同意,但是馮超表示這東西上了封蠟明顯就是不想讓玉錦看見,她在屋裡並不妥。
馮超表示會等她回來,讓她親眼看著燒毀,絕不作假。
最後玉錦猶豫了許久才同意,在她離開之後馮超第一件事就從她的屋內的紙簍里找了幾張廢紙疊起來,拆開信封把裡頭的信件偷龍轉鳳。
信件他看完了,上面蓋了平陽王的私章,裡頭讓他帶著其他叛徒依照信件里的計劃除掉押運隊伍,卓耀傑會配合他的行動。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叛國鐵證,馮超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這信是絕對燒不得。
第621章 621 向死而生
馮超看得極快一目十行,在玉錦帶著溫酒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讀完了,信封被他原樣放在桌上。
「我拆了信封亮出裡頭的紙,紙已經疊成方塊了,隱隱透出墨痕,玉錦不疑有他,我當著她的面把換掉的信燒掉了,並且讓她告訴上頭的人我會按計劃行事。」
馮超將來信件的內容說了出來,他言之鑿鑿,不似作假。
姜甯拍拍手上的餅屑湊上前看了一下,這刀傷是個貫穿傷口,背部傷口有兩寸長而腹部傷口只是一寸不到,下手之人從背後往前刺穿了馮超。
傷疤早已癒合結痂,留下兩道凸起的歪扭肉疤,從這疤痕增生的情況來看當時也沒有做什麼仔細處理,姜甯朝沈君堯點了點頭。
馮超見沈君堯沒有再質疑這才開始將衣服穿好,他告訴在場眾人,那封密信已經被他放在安全的地方了,只有沈君堯能保證他家人安全的前提下,他才會把密信交出來。
長公主眼裡閃著精光對這封信是志在必得,她指了指徐豪對馮超道,「中郎將親自去把你的家人接過來,你見到人之後交出密信隨我進宮面聖,我保你性命。」
她此言一出,馮超眼裡立刻閃過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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