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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易此人居然剛好在塗威出發後不久就因為風寒離世了。
他已經八十高齡了,手底下徒弟眾多,但要說最為出名的只有三人。
大徒弟溫耀華是他的第一位弟子,也是硯城裡最大的容記燈莊二爺,因為一次意外已經身亡了。因為容記幾乎每年都奪得花燈大會的頭一名,所以溫耀華的名字時常被提起。
第二位徒弟則是翟易中年收下的任垣,也是硯城中青記燈鋪的東家,他是唯一一位被翟易逐出師門的徒弟。
最後一位則是一名女子,是翟易的關門弟子,名喚季鵑,也是這三年來花燈大會的奪魁之人。
這兩個活著的人都符合沈君堯推測的居住在硯城的條件,而且這兩人有大半個月不曾在鋪中露面了,一個稱在靜修,一個說自己在院中準備參賽花燈,嫌疑極大。
這位任垣是被逐出師門自立門戶的,青記的花燈賣得不錯,花燈大會也屢次上榜,奈何回回被容記燈莊壓一頭。
而季鵑就是受聘在容記燈莊的制燈人。
年年屈居第二而且被師父逐出師門,想要奪魁的想法必定很重。
沈君堯將任垣的名字圈出來遞到姜甯面前,敲了敲桌子問她有看法。
「萬年老二,怨氣肯定不小,我覺得他嫌疑最大。」
兩人的意見不謀而合。
沈君堯喚來屋外的白衣御寧衛,詢問他近日城裡可有什麼人失蹤,那白衣反應極快,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容記燈莊的大小姐溫淑彤三日前就失蹤了,此時已經匯報給曹千戶了,他已經帶人上門去盤查供詞了。」
「三天前……」,姜甯只覺得他們風雪兼程似乎還是慢了一步。
「大人,姜甯!」
言談間曹奎已經回來了,風風火火的模樣,手裡捏了幾份供詞,身後不見時均和塗威的身影。
他把手裡的供詞往桌上一放,張嘴就開始口吐芬芳,「他大爺的,馬腿都要跑斷了還是沒趕上,那溫家小姐已經失蹤了,聽說是位膚若凝脂的美人兒。我還沒敢告訴他們皮燈籠的事情,今夜就是花燈大會,恐怕那溫小姐……」
沈君堯當即伸手打斷他的廢話,讓他把查到的事情仔細說說。
曹奎將供詞攤開,指出了兩個名字來。
季鵑,陳義初。
溫淑彤是容記燈莊的大小姐,已逝的溫耀華就是她的二叔,而翟易的關門弟子季鵑如今正是容記燈莊最重要的制燈人。
至於這個陳義初,是溫淑彤的心上人。
無巧不成書,陳義初卻是任垣的徒弟,是青記的制燈人。
溫淑彤不顧家中人反對跟陳義初成了一對,失蹤當日她跟季鵑發生了劇烈的爭吵,溫家老爺和夫人呵斥了她幾句,她便偷偷摸摸離家出走,此後便失蹤了。
曹奎喝了口熱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時均已經帶人去溫淑彤失蹤的那個山頭調查了,今夜的花燈大會馬上要開始,塗威還要肩負起百戶的職責,已經到現場去指揮安防巡守了,留下了三個白衣供我們差遣,大人,下一步你看該如何?」
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的歡鬧聲越發明顯,衛所里的人幾乎都出去維護秩序了,沈君堯看了看桌上的供詞,選擇前往花燈大會的現場。
「如果溫淑彤真的是被兇手擄走的,三日了,花燈大會已經開始,恐怕是來不及了。並非我見死不救,如今看來去會場逮住製造花燈的兇手似乎才是正確的選擇。」
屋裡的人都沒有再多言,大家都心知肚明,溫淑彤如果是被兇手擄走的,那如今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衛所里剩下的三名白衣帶著姜甯三人往花燈大會的現場走去,皚皚白雪的路面,各色花燈活靈活現掛在兩旁,道路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一行人仗著身上的衣服帶有威嚇性一路暢通無阻走到了比賽的高台前,塗威正在命人維持秩序,防止發生事故。
他一轉頭就看見了沈君堯三人,急忙過來招呼,大冬天裡他卻忙得滿頭大汗。
「大人,參賽的花燈已經要進場了,就在那邊那些黑布罩子籠住的架子裡。」
姜甯隨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一個個被黑布罩住的木架子正在被它們的製作者緩緩推上高台,透過黑布隱約能看見裡頭有星火亮光,是花燈里蠟燭的光線。
曹奎正要往前去查看花燈里哪一盞是皮燈籠卻被沈君堯攔了下來。
「不要打草驚蛇。等下揭開幕布時注意觀察所有參賽者的神情,記住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拿下兇手不是找出花燈。現場人多擁擠,突然引發騷亂容易引發踩踏事故,不要衝動。」
曹奎點點頭退至一旁,所有人屏息以待直到一名長須老者登上高台,開始一一揭開黑布下的花燈。
前頭的幾盞燈雖然精緻,但總感覺不夠出彩,直到一盞蝴蝶燈從黑布下露出真容。
蝶翅膀薄如蟬翼,上頭的花紋精細對稱,蠟燭藏在蝴蝶的身軀里,饒是隔著一層燈籠紙,那光線卻依然明亮得如同毫無遮擋一般投射在隨風而動的翅膀上。
那人頭大小的蝴蝶燈籠掛在木架子上,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一隻停在架子上稍息片刻的巨大藍閃蝶。
全場人群開始驚呼,掌聲雷動間沈君堯的眼神鎖定了花燈旁那位眼神驕傲的長衫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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