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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所以每個死者手裡的狐仙像都不存在了,要麼失蹤要麼被毀,確保不留下一絲證據落到御寧衛的手中。
雖說找出了疑兇和作案方法,但姜甯依然無法看透這案子跟府衙有什麼聯繫,而杜三娘的動機也還不明朗。
姜甯包起花生殼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慢慢放晴,如同這迷霧重重的案子終於被慢慢揭開神秘的薄紗。
三人匆匆趕回鎮府司去找沈君堯,剛繞回城東街道就發現沿路兩個御寧衛神色匆匆往鎮府司的方向跑,渾身濕透也來不及擦擦臉上的雨水。
「大熊,裴四,發生何事了?」
曹奎趕著車追了上去,那兩人聞聲停下朝他行了個禮,「曹千戶,府衙的宋大人被發現死在郊外的山崖下,我們趕著回去跟指揮使復命。」
姜甯想起那三個被屈打成招還切了整根舌頭的兇手,這事必定與府衙里的人脫不了干係,現在知府突然身亡,還真就巧得不能再巧了。
曹奎讓大熊和裴四兩人上車,一行人往鎮府司趕。
第236章 236 淵源
雨後,水珠自灰色的檐角滴落,砸在地上濺起一個小水花,地面上的積水倒影出鎮府司安靜肅穆的一角。
知府宋旭華死了,連帶著涉及狐仙案的兩個捕快兩個獄卒一同身亡,無人倖免。
「在崖底發現了宋知府的馬車,已經四分五裂了,六個人皆是腦漿迸裂姿勢各異,全死了。」
大熊低頭抱拳匯報情況,沈君堯臉色如常不見詫異,他早就猜到宋旭華的下場了。
從御寧衛查出劉坤並非殺死淑娘的兇手開始,宋旭華的腦袋就已經危險了。
姜甯推了推曹奎讓他把杜三娘的證詞亮出來,曹奎一把從袖子裡掏出來遞到沈君堯面前。
「大人,製造出狐仙傳言和神仙的杜三娘應該就是幕後的兇手,我在她屋裡看到了製作寒食散的藥材。只是她一個普通婦人又如何跟知府扯上了關係,而且四名死者都是隨機找上她的,並不像有積怨的殺人。」
沈君堯凌厲的眼神落在杜三娘的名字上,姓杜,還真就是巧了。
「製作寒食散的那個藥鋪老闆雖死,但他的夫人還活著,那位夫人姓杜。更巧的是,我今日去戶部翻查宋旭華的戶籍記錄,他的母家,也姓杜。」
有了這層猜想,時均再次前往戶部翻查宋旭華的母家人員,還真就讓他從裡面找到了記錄。
杜家姨母輩的人當中有一個庶出的嫁給了一位姓盧的藥鋪老闆,巧得很,那位盧老闆就是製作寒食散的人。
兜兜轉轉一大圈,這位盧夫人杜婉茹不知道出於什麼意圖,又將亡夫的寒食散配方拿出來使用,而她的遠親宋旭華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替她掩蓋真相。
沈君堯並不認為宋旭華會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出姨媽搭上性命,慶京的這些官員一個個比泥鰍還圓滑,只有利和害能驅使他們。
要麼杜三娘握著宋旭華什麼把柄,逼得他不得不幫。
要麼則是宋旭華背後在做些什麼,杜三娘才是那個被捏著把柄無奈為虎作倀的人。
而除了杜三娘的身份,時均還發現了另一個更大的問題,杜二郎。
「杜婉茹只有一個哥哥,那是杜家嫡出的長子,如今年紀已過六十。可我們見到的杜二郎,正值壯年體格健碩,絕對不可能是杜三娘的哥哥。」
剛剛撥開的迷霧似乎又聚攏了起來,狐仙這案子,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雖然不清楚這個杜二郎是何人,但曹奎覺得只要人進了詔獄的刑室就不怕他不招,於是風風火火點了兩個人就去城西拿人。
姜甯幫不上忙散值的時辰也到了,她索性先去吃飯,剛抬起腳卻被沈君堯叫住,「姜甯留下。」
時均朝她挑了挑眉毛低笑著離開,姜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就靜靜等著沈指揮使寫完公文上的最後一行字。
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樣坐在對面等著,沈君堯不由自主笑起來,洗了洗毛筆將公文合上,「不問我為何留下你?」
姜甯笑眯眯地趴在桌上,一隻手墊著下巴,另一隻手撥弄著筆架上的筆,「大人辦事總有大人的道理,我不用多問,你要說自然就會說的啊。」
屋外的蛙鳴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屋裡靜悄悄的,兩人都只能聽見自己胸膛里加速的心跳聲。
終究還是沈君堯先抵不過她這樣乖巧的模樣,伸手從桌下拿出一個小木盒遞了出來,「給你的。」
巴掌大的紅絲楠木盒子,蓋子上雕著精緻古樸的花紋,一眼就知道價格不菲。
姜甯伸手接過打開,裡頭躺著一對成色極佳的翠玉珠子耳墜。
「上回你說沒什麼飾品,這耳墜給你,日後那粉珠的就不要戴了。」,沈君堯開口的時候只覺得臉皮發熱,壓根沒發現自己語氣平穩乾巴得像在下令辦事,姜甯一下就被他逗笑了。
她點點頭將耳墜取出來,動作迅速就戴到了左耳上,「大人,我戴著合適嗎?」
沈君堯眉目帶笑看著她一言不發,姜甯被他那雙深潭一般的鳳眸看得臉上浮起緋色,忍不住就想摘下來,手卻被輕輕按住了。
「好看的,戴著吧。」
姜甯這下真的感覺臉要燒起來了,咳了咳才輕輕道,「好,那就戴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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