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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敟還有些猶豫,他笑了起來,衝著她促狹的眨眨眼,說:「咱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你要是覺得一頓不夠,改天再請一次也行。」
程敟也笑了起來,讓司機去最熱鬧的夜市。
周馳莘是十分健談的人,一路上就沒怎麼冷場過。待到到了夜市找了一家大排檔坐下,他雖是表現得毫不拘束,但程敟一眼就看出了他好像沒怎麼來過。
她不由失笑,也不拆穿他,向他介紹了這家的招牌小吃,又去旁邊的攤子買了一堆吃的回來。
她在宴會上幾乎沒怎么喝酒,這會兒徵求了周馳莘的同意之後叫了啤酒。說起來,她那麼無拘無束的在夜市喝酒吃東西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中途時徐晨打來電話,她嘿嘿的笑著問程敟走得那麼急,是不是被帥哥給拐走了。
程敟因周馳莘在對面不太自在,敷衍了幾句後讓她到家給她報平安便掛斷了電話。
周馳莘大概還是不太習慣,程敟雖是點了一堆東西,但他都沒怎麼吃,多數時候都在喝酒。他雖是很健談也溫和,可有時候總覺得他的身上帶著某種憂傷。
他與這夜市格格不入,程敟並未久呆,坐了會兒後便提出離開。
周馳莘紳士風度十足,得知她住的地兒離這不遠後竟執意要送她回家,理由是她是女孩子,又喝了酒,他作為男士,自然要將她安全送到家。
兩人仍是走路,在到程敟所住的小區時,周馳莘明顯的有些驚訝,他在樓道口就止住了腳步,微微笑笑,溫和的說道:「你上去吧,我在這兒看著,你到家開燈了我再走。」
程敟還沒被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對待過,不好意思的說道:「沒關係,我加班有時候比那麼晚才回家。謝謝你,我改天再好好請你吃飯,你也快回去吧。」
第46章 悲哀
周馳莘今晚從宴會上溜走,是因為心情欠佳,也不耐和那些狐朋狗友呆在一塊兒。而程敟的出現,時間湊巧,恰巧好讓他排遣心裡的那點兒空虛與寂寞。
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看到落落大方毫不矯情的她,他的心裡竟生出了些利用了人的愧疚來。他剛要說點兒什麼,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著上邊兒的電話,無奈的衝程敟笑笑,說:「好,我先走了,改天再約。」
他接起電話來,喂了一聲,邊往回走邊衝程敟揮手,示意她快上樓去。
程敟微微笑笑,也衝著他揮手,在他的身影漸漸遠去時慢慢的上了樓。
她今晚明明沒有喝多少酒,上樓梯時卻覺得腳步格外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費力。她索性也不再走,也不管樓梯上髒不髒,就那麼坐了下來。
深夜的樓道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聲控燈熄滅,四周陷入了黑暗中。潮濕的霉味兒撲面而來。
程敟就那麼在黑暗中坐著,過了有那麼幾分鐘,身後的門被打開,許婆婆的聲音傳了出來:「小程?」
程敟雙手用力的揉搓了一下臉,站了起來,臉上恢復了平時的笑意,問道:「您怎麼還沒睡?」
「我聽見你和人說話,又沒聽見你的腳步聲上樓,所以出來看看。你沒事吧?」老太太的臉上帶著擔憂。
「沒事,就有點兒累了,想休息一下。不早了,您趕緊去休息吧。」
許婆婆應了好,讓她有什麼事就給她打電話。
程敟應了好,看見她關了門,這才慢慢的上樓。
隔幾日拆遷案開庭,邵洵的團隊在不知不覺間收集到了不少證據,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但官司贏得並不容易,算是險勝。
對方律師和高層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到停車場後便匆匆離開。
邵洵的臉上也沒什麼笑容,同平常一般。他的行程忙,還要去見客戶,臨走時讓朱律師帶程敟去一趟老城區見幾戶人家。
這是程敟第二次來這邊,雖是在打官司,但也沒有能阻止開發商拆遷的腳步,許多房子都已經被推倒,滿目瘡痍。
朱律師在來前特地的買了兩袋水果,程敟有些奇怪。待到到了地兒,才明白她為什麼會買水果。
她們去見的那兩戶人家,一家兒子殘疾,常年臥床甚至沒有自理能力。倆老口都已經七十多歲,平常靠撿垃圾以及政府補貼度日。另一戶人家則是有重病的孩子,為了治病早已經家徒四壁,現在等著拆遷房子後給女兒籌集手術費用,但哪裡想到,賠償遠遠低於預期。
見著他們,夫婦倆跪在地上,請求他們替他們討回公道,他們不需要多高的賠償,只需得到正常的賠償即可。那對他們來說不僅僅只是錢,而是女兒的生命。
朱律師來了幾次,但還是忍不住的濕了眼眶,一邊將他們攙扶起來,一邊背過身去擦拭眼角。
兩人在這邊待到六點多,謝絕了他們熱情留吃飯的邀請。出了城中村,兩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
朱律師還有事兒沒交代完,正好是飯點,於是便讓程敟一起吃了飯再回家。這邊人口密集,吃的東西很多。很多老店都是幾十年傳承下來的。
兩人最後去吃火鍋,坐下後朱律師便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給程敟倒了一杯茶,說道:「每次過來心裡都很難過,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既頹喪又氣餒,程敟輕輕的說道:「不算是無能為力,你現在就在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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