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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大部分城池都是他打回來的,如果蕭鸞不是在開玩笑,他必是要掛帥出征。
那沈霓怎麼辦?
也不是不能帶她去,他還很想讓沈霓看看他殺敵的英姿,但刀槍無眼,傷到她怎麼辦?
可不帶她跑了又怎麼辦?那群牛鼻子看著就不安好心,隨時要跟他搶人的。
越想眉頭鎖得越深,正當他要上前反對時,蕭鸞突然開口:「右都督何在?」
「臣在!」
一個虎背熊腰的髯夫從武官之首出列,抱拳站在寶座台之下。
蕭鸞端詳著他,一會兒才說了聲好。
「朕現在就封你為征北大將軍,率十萬精兵討伐漠北蠻夷,司天監擇日後出發。」
右都督跪下:「臣領旨!」
不等任何人反應,蕭鸞再次點名:「左都督。」
沈照渡出列:「臣在。」
「你左都督府的兩位副將皆是征北的功臣,這次也跟隨征北大將軍一同出征。」
董滄一震,急得猛地抬頭看龍椅上的人。
這、這是要削了沈照渡的兵權,還卸掉他兩條胳膊?
朝堂上百官心思各異,有震驚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唯獨局中人神色輕鬆,鞠躬領旨:「臣遵旨。」
*
下朝後,沈照渡又被留了下來。
「在怪朕沒讓你去出征嗎?」
沈照渡口是心非道:「沒有。」
雖然他並不想去,但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搶他的風頭。
右都督賀洪沒有從龍之功,是蕭翎提拔起來的武將,只鎮壓過幾次農民起義,從未有過征北的經歷,憑什麼讓他去掃蕩已經趨於平靜的漠北?
如今的平靜可是他沈照渡用血汗鑄造起來的,豈有拱手讓人的理由。
蕭鸞也不拆穿他,只招手讓太監把地圖呈過去給他看。
「如今政局還算穩定,朕打算簡單辦一場春蒐。地點也定好了,在京畿與趙州交界的圍場。」
趙州?
果然,見他眉毛挑起,蕭鸞繼而玩味說道:「圍場內的行宮守衛一半由禁軍負責,另一半由趙州衛所負責。」
而沈霓的父親正是趙州衛所的指揮使。
沈照渡的怨氣頓時消散,頭不痛,目也不眩了,急忙問:「什麼時候出發?」
「瞧你急的。」蕭鸞奪過他手中的地圖,「說是春蒐,但朕還有任務交予你。」
太監又把一份奏摺遞給沈照渡。
「這些人小動作多多,朕打算借春蒐引蛇出洞,將他們一網打盡。」蕭鸞示意他翻開,「若他們到時候真要行刺朕,你就直接動手,不是的話……」
他笑意溫和,說出的話卻殘忍至極:「鎮撫司的人會協助你動手,寧殺錯不放過。」
狩獵用的都是真箭矢,要傷人何其容易,再多的陰謀用一句意外就能掩蓋。
沈照渡翻開奏摺,裡面的人他一個人都不認識,殺起來一點愧疚也不會有。
不過認識也無所謂,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他把奏摺收進袖子,眉飛色舞:「春蒐時記得給臣分一個寬敞的寢殿。」
*
走出宮門時,沈照渡又看見董滄在外面徘徊張望,見他出來,忙要迎上。
「陛下和你說什麼了?」等沈照渡出來的這段時間裡,董滄已經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漠北的駐軍本歸你管,現在陛下讓賀洪出征,你覺得回來時兵權還會交回你手上嗎?」
「是又如何。」沈照渡想著該如何利用春蒐利誘威逼沈霓,心不在焉回,「就算沒回到我手上,也絕對落不到那廝手上。他是控制欲強且疑心重的人,收回兵權是遲早的事,我可不想每天擔驚受怕。」
怕哪天就功高蓋主,死於非命。
董滄自然也想到了這層,只不過……
「沒了大半兵權,你的處境會變得尷尬且危險。」董滄是真的心疼他,用半條命換來的勳爵軍功,一句話就被迫交付出去,「你要多為自己打算。」
「怕什麼,這世上能殺我的人還沒出生。」沈照渡翻身上馬,心中的雀躍已無法掩蓋,「如果你是擔心賀洪會不會威脅到我……」
他不屑一笑:「前提是他能奏凱班師。」
*
可他快馬加鞭回到侯府,進門時卻猶豫了起來。
昨晚的記憶他一點也沒想起來,但醉酒前的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問了董滄很多問題:「我有個朋友,被一個姑娘拋棄過,所以他要圈禁她報復她,但是他有時候又好像捨不得……」
「得了吧沈照渡,」微醺的董滄打了個酒嗝,「你哪來的朋友,說的是你自己吧。」
一開口就被揭穿的他惱羞成怒,捋起袖子就要動手。
董滄怕了他,連連求饒:「行行行,你很多朋友,都督請繼續。」
沈照渡不想再丟臉,坐下來繼續憤懣喝酒,董滄卻笑了:「連喜歡個人也遮遮掩掩,毫無膽識,愧為猛將。」
酒氣上頭的他頓時被激到了,義憤填膺地揪起董滄的衣領大吼:「誰說我沒有的,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她!」
說完仰頭把剩下的半罈子烈酒飲盡,趔趄搖晃地走出董府,後面發生的事他一概全忘了。
跨進三進院,清脆的笑聲好比黃鶯出谷,沈照渡停在黃山松盆栽後,探出半隻眼睛望進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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