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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的內侍齊刷刷跪了一地,求陛下息怒,龍體為重。
沈嫿渾身酸痛坐在床上,裹著錦被。
「賀洪與你父親是舊識?」
蕭翎在位期間,國丈成國公手上的兵權最重,朝中武將都唯他馬首是瞻,誰不是他的舊識?
不過親疏而已。
下巴被用力捏住,沈嫿被迫仰著頭看面前已穿戴整齊的男人。
「故意裝可憐挑撥朕和沈照渡的關係,好讓你父親的人上位。」蕭鸞艴然瞪著她潮紅未褪的臉龐,「真是好計謀啊太后娘娘。要是賀洪這場仗勝了,你父親在朝中的勢頭都要蓋過朕了吧?」
沈嫿沒有否認。
雖然她厭極了這個愚不可及的父親,但只有成國公屹立不倒,她才有和蕭鸞對峙的資格。
她低眉頷首,開口時靜謐如死水的大殿卻迴蕩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是,你就全怪在我身上吧,要不再找些世外高人看看我有沒有千里傳音的本事,被軟禁在宮裡還能和外面的人傳話!」
蕭鸞不受她影響,冷哼:「你沒有千里傳音的本事,但宮裡的明線暗線多得很,外傳幾句話於你來說易如拾芥,別以為朕不知道!」
看見被水滴濡濕的錦被,他又氣又急,一腳踹開放著玉容膏的小几:「把藥呈上來,朕親自看你喝完再上朝!」
自行宮回來後,沈嫿身體終於止了血。
蕭鸞從未想過要碰她,但一次夜宿頤華宮時,沈嫿悄悄點了合歡香,在他烈火焚身之際□□著身子纏上了他。
洪水開閘,一發不可收拾。
沈嫿於他就是會上癮的毒物,他記得所有歡愉唯獨不記得她有一顆蛇蠍之心。
既然已經走錯,他能做的只是亡羊補牢,每次歡愛過後就灌沈嫿一碗避子湯。
但今天是第一次要親眼看著她喝下去。
湯藥一直熱著,蕭鸞直勾勾地看著沈嫿從錦被裡深處白皙纖弱的手,上面還有他失控咬下的齒印。
她拿起碧藍的琉璃碗,面色不變一飲而盡,放下碗時平靜淡笑:「我祝陛下早日兒孫滿堂。」
蕭鸞冷嗤:「放心,等北伐奏凱,朕立刻選妃立後,不負太后寄望。」
他怒而拂袖,轉身大步離去。
「來人,立刻召沈照渡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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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懂對話有啥好鎖的?審核告訴我一下吧,又沒描寫動作,為啥開口說話都不給?
第36章 三十六
沈照渡再次坐上步輦被抬進宮門。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宮道中途,他遇到了剛從御書房裡出來的孟方。
原兵部尚書被他殺了以後,孟方被擢升為尚書,緋紅官服上的補子從孔雀變為錦雞,他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抖擻英姿。
「阿翼臨出征還跟我說,回來要抓你這個大忙人到松川酒坊不醉無歸。」
孟方亦與劉翼同營,二人是同鄉,一文一武,都是靖王軍中不可多得的能人猛將。
沈照渡喉結滾動,被沈霓為他掩埋的頹喪又浮上水面,但人多口雜,言多必失,他只淡淡道:「陛下會記得他的。」
但如果蕭鸞不殺賀洪,他會殺。
*
御書房內,蕭鸞的御案上雜亂無章。行軍圖,奏摺,還有各樣信件堆成形狀各異的小山,而山後的蕭鸞眉宇間皆是慍怒。
「參見陛下。」
「賜座。」
蕭鸞單刀直入,準確無誤從群山中抽出一封信件交給太監:「這是和軍報一同送回來的密函,說的是第一場戰役的概括。」
沈照渡接過信件抖開,一目十行,越看眉頭鎖得越緊。
「吾以雲騎風馳,出其不意,救前則擊其後,救後則擊其前,使彼疲於奔命,我則游食自若。」
蕭鸞冷笑:「這戰術一點也不新鮮,朕與你也用過無數遍。賀洪這樣的老將竟然還要強攻,蠢得不可饒恕!」
如今不是追究的時候,沈照渡指著信上陌生的名字問:「阿玉奇是誰?」
他和蕭鸞在漠北待了幾年,那些部落首領他們都記得一清二楚,唯獨這個阿玉奇聞所未聞。
「他就是學赫連勃勃打迂迴戰術的耶城首領,此人還會我們的官話,身邊的人也是中原人面孔,要混入營中易如反掌。」
「這個阿玉奇也是?」
「不清楚。」蕭鸞示意他看下一頁畫著人像的信紙,「他一直蒙臉,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沈照渡看著畫像里那雙狹長凶戾的眼睛,聞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氣味。
「能熟讀各朝史書兵法,此人必定在大裕待過很長一段世間,說不定還是被流放的罪犯。」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蕭鸞又讓太監把沾著些泥點的無常簿遞給沈照渡,「當年在漠北打仗時朕留了一手,派了幾命精兵在耶城打探消息。這就是他們遞迴來的消息,裡面記錄了阿玉奇過去一年使用過的戰術,你可以參考一二。」
沈照渡接過無常簿,沒有翻開。
蕭鸞定定地看著他,倒也沒有沒有生氣,看向旁邊正在擬旨的秉筆太監:「賀洪朕必殺無疑,並打算將左右都督府合二為一。等你勝仗歸來,就是統領左右二府的大都督。」
「陛下知道臣所求並非這些。」得到想要的結果,沈照渡才抱拳行禮,「賀洪不殺,難息將士怒氣,臣願當監斬官替陛下分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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