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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帖落在指上的淚滴被無情推墜,沈照渡臉色一沉,反應再遲鈍也知道這是沈霓裝可憐的戲碼。
又聽見她提起蕭翎這名字,極易點燃的怒火衝天而起,再次按住沈霓的肩膀讓她坐下去。
「嫁他為妻?」沈照渡捏住她的後頸逼她抬頭直視自己,「若他真把你當妻子,為何你入宮十年都坐不上中宮之位?」
「與你無關!」
被打中七寸,沈霓也露出兇狠的一面,掙開拿捏自己的手,張嘴一口咬在沈照渡的頸脈處。
常年養在深閨的女子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沈照渡任她啃咬,手上揉捏的動作不斷加重。
「那昏君就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對你許再多的諾言有什麼用!他為什麼不立你為皇后,那是因為你堂姐娘家手握十萬兵權,你在他心裡連兵權也不如!這就是你愛了十年的廢物!」
「你給我閉嘴!」
響亮的巴掌聲中,沈照渡被打側了臉。
風停了,燭光也不敢搖擺,顫抖著火焰,唯恐被二人的怒火波及到。
看著一動不動的沈照渡,沈霓有些拿不準主意,想跑又不敢動,可又怕沈照渡突然發難,進退兩難。
「我閉嘴事實就會改變嗎?」
沈霓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沈照渡轉過臉好以整暇地看她,一場暴風正在他深沉的眼裡醞釀。
「如果你是他唯一的妻……」他再次傾身將沈霓壓在蒲團上,「為何又躺在我的身下?」
這次高高揚起的巴掌沒有落在沈照渡臉上,他一手握住,直接將沈霓拉回身前。
正想開口,破敗的木門發出幾聲忐忑的叩響,外頭的人小聲說:「都督,宮門即將下鑰,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上十二衛是禁軍,若宮門關閉時還在宮外,免不了要被重重參一本。
沈霓掙開他的手攏了攏衣服,擠兌道:「都督還是早點動身出發吧,不然宮門關閉,你領著禁軍不知所蹤,就等著皇帝以謀逆之罪誅你九族吧。」
沈照渡但笑不語,起身撿起斗篷扔到她身上,只披著件官袍走出殿門。
熾熱的溫度抽離,殿門打開一條縫,寒冷的山風吹進空闊的大殿,沈霓不禁打了個冷戰,也不矯情,將那件寬大的斗篷披在肩上。
不多時,沈照渡又開門進來,沈霓正要扶著香案起身,可腿間酸軟,兩條細白的的腿可憐地打著顫,軟綿無力,差點摔倒。
「急什麼。」沈照渡上前一步摟住她的腰將她扶好,「穿好衣服,我帶你回侯府。」
沈霓一把推開他的胸膛:「你回你的侯府,與我何干,滾開!」
見她又要反抗,沈照渡臉色一沉,不顧官袍還敞開著,單手一撈,攔腰將沈霓提起走出大殿。
「沈照渡你發什麼瘋,我已嫁作人婦,你強占還有王法嗎!」
沈照渡常年征戰沙場,肌肉遒勁,這點掙扎與他來說不過撓癢,根本不放在眼裡。
夜色中,被帶上山的禁衛在三清殿前排成兩列,見沈照渡出來,通通背過身去,不敢僭越。
馬就栓在庭前,他單手拉住韁繩,腳踩馬鐙,夾緊臂中的沈霓一口氣翻身上馬。
坐穩後,他把沈霓抱到身前,將她的臉按到自己胸前遮擋:「你先帶人回宮,我隨後就來。」
屬下抱拳說是,遞上馬鞭恭送他離開。
「駕——」
一聲鞭響,馬兒吃痛吁叫,揚蹄飛馳而去。
凌厲的狂風不斷擦過耳邊,沈照渡再次揚鞭策馬,顛簸與風嘯就像肆虐的猛獸,她只能緊緊勾住身前的人的脖子,一點點貼近尋求保護。
沈照渡低頭看縮在斗篷里的人,嘴角笑容更放肆。
「怕了?」
沈霓沒有應他,還將眼睛閉得更緊。
「別怕,就算摔下去也有我墊底。」
說完,摟在她身後的手收緊了一點,那熾熱的胸膛貼上她被吹得冰涼的臉,連平穩強健的心跳也聽得一清二楚。
太陽早已下山,山里沒有一絲光亮,沈霓探出一雙眼睛往後看,道觀高聳的山門下還有零星幾個火把,但隨著距離越來越遠,漸漸融化在夜色里消失不見。
「我會派人將你的東西抬回侯府。」
「不必。」
拒絕痛快得突兀,沈照渡垂眸,懷裡的沈霓眉眼乖順,目光一直落在背後的虛空中:「我會回到這裡的。」
她抬眸,直視他的眼睛裡泛著冷光:「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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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掠過的風漸漸慢下來,月光從山林支離破碎的天空散落,沈照渡就著一點亮色,坦蕩地接受所有恨意。
「我不介意陪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用力策馬,狼子野心浮上墨色的瞳仁,「只要你能承受得住被捉到的後果。」
馬鞭被無情丟棄,沈照渡雙腿夾緊馬腹,挺直腰背,獵獵狂風吹起他未系好的官袍,緋紅的衣擺劃出道道飄逸的弧度。
「沈霓,」他倨傲地垂眸看她,看不見憤怒,可握住韁繩的手青筋暴露,連風都撫不平,「我會讓你知道,你只有依附我才能活下去。」
前路有橫亘的枯木,馬兒躍起跨過,沈霓嚇得慌忙去攥手下的官袍。
可沈照渡一改溫情態度,抓住她的手臂扯開,強將人按在硌硬的馬背上,握住韁繩的手鬆開,扯開隨風飛揚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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