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燕禾愣住,她抬眼看向鏡子,對著血痕擦了一下,抬手聞有點腥。
她反應慢了一拍,想摸口袋,卻發現紙巾用光了。
之前意識到晁席可以開啟透視眼時,燕禾都沒有這種感覺。
那時候,她想到「場」。
「場」內一切可控,即在一定範圍內,主系統可以控制分系統。
光球說可以轉移能量,但需要一點時間。
在晁席糾結買哪種煙時,光球也在問燕禾,需要轉移多少情緒值。
套在厚重的皮套里,燕禾很快-感到悶熱,她不想浪費時間,讓光球速戰速決。
最終決定控制在50%以上,60%以下。
這是一個能看到希望又要繼續努力的位置。畢竟情緒有高有低,起落落落很正常。
隨後晁席轉過身,向她搭話。
燕禾本想敷衍過去,恰好此時,她聽見一段變奏舞曲的前奏。
熟悉的樂聲響起,燕禾不由自主地分了一下神。
她稍作考慮,將晁席拉入舞池裡,這是在當時情況下,最簡單而不突兀的辦法。
兩人距離在「場」控制內,當晁席想打開透視眼,請求首先傳遞到了主系統。
再充足的心理準備也難以承受直觀的視覺衝擊,打得燕禾措手不及,落地時差點崴到腳。
幸好原身的舞蹈功底深厚,身體柔軟靈巧,稍微調整姿勢,可能出現的失誤就救回來了。
燕禾喘著氣站定,她用剛從分系統提取出的情緒值,將目光所及之處都打上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將這份延遲的驚喜,還給晁席。
順便分系統里放入兩本上次買的小說。
她做這些事情時完全沒有關注周圍,身體只是自然地隨著音樂動作,一曲終了,才發現人群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這裡,她原有些侷促,但看到晁席呆若木雞的模樣,頓時放開了。
有一種說法,當看到有人比自己更緊張,自身緊張會緩解許多。
燕禾便是如此,她走下台,與人合影,動作嫻熟得好像提前演練過千百次。其實皮套里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她大張著嘴巴喘氣,一些過往記憶與情境在腦海中浮現。
耳邊似乎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只是第二名?今天晚上不許吃飯!別忘記你的目標是國際舞台,是首席位置!」
「你對得起我十幾年的栽培嗎?如果你非要不聽話,學那人搞什麼音樂,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當初你要是聽我的……網上的評論怎麼了,又不是當面說你!不看不就行了。誒,媽媽給你報了一個選秀的舞蹈節目,聽說唐首席會來當評委,你記得好好準備。」
……
燕禾想起,原身最後一個電話,撥給了從小教導她練舞的母親。
這具高挑瘦削的身體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十幾年如一日練舞、控制飲食、調整體態的結果。如果說脖子細長還能被劃入天鵝頸的範疇,那麼溜肩、平胸,甚至走路外八,便和大眾意義上的美女標準大相逕庭。即便如此,從芭蕾舞演員的選拔標準上看,原身稱得上優秀。
燕禾能理解原身的壓抑,雖然她只練過幾年,但記憶中常伴隨著責罵、藤條和淚水。
如果不是一場意外,或許她也會練到一個反叛的年紀。然後與許多叛逆的年輕人一樣,義無反顧地追逐夢想,而不是蹲在某個犄角旮旯里,混混沌沌度日。
燕禾抹掉鼻子裡湧出來的血,用冷水沖乾淨,有些自嘲地想,自己更像是一個加工失敗的殘次品。
為什麼要讓一個殘次品看到讓人羨慕的東西呢?
最後還要回到處理廢棄品的倉庫,面對四周光裸的牆壁,靠回憶填滿空蕩的心靈。
難怪晁席在這個世界裡,哪怕拖著進度條都要留下。
太殘忍了。
燕禾撐著洗手池,緩了一會才出來。
一出門,就遙遙靠近吧檯的位置,晁席向女人說些什麼。
女人的一側,窩著一團灰色的人影,心不在焉的樣子,後腦勺有點眼熟。
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忽然轉過來。
黑色碎發下,過長的睫毛眨了眨。
葉貝書眼神一亮,然後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又趴在桌子上。
燕禾瞅一眼葉貝書圓潤的後腦勺,再瞥一眼他旁邊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走近些,才聽見晁席原來在介紹他的綜藝策劃。
也許是知道了華漣漪的身份,語氣恭敬許多,狀態有些緊繃,但不影響他的發揮。
「華總,我相信這個綜藝一播出,一定能填補現存電視節目的遺漏之處,並且對您旗下的企業有非常大的宣傳作用,如果您感興趣,希望能考慮一下投資。」
華漣漪莞爾道:「你是這裡音樂學院的學生吧,其實這種題材並不新鮮,幾年前,便有電視台做過。」
被抓包功課沒做全,晁席咳嗽一聲,想說什麼挽救一下。
華漣漪撐著手,又道:「不過你說的淘汰制的形式很有趣,實際情況還要等播出才知道。」
晁席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華總,這個節目真的能火!」
即使在談判講價,華漣漪表情和語氣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風度。
「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希望其他人插手。如果我們目標一致,你今天晚上可以和我的助理談。」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