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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金枝停下來冷笑,重重跺了下腳,小鹿皮靴與地面撞出清脆的響聲。
她就不該瞎操心,瞧瞧這無情的語氣,還能是她發小嗎?分明換了一個人!不!是換了一條狗!
大膽禾狗子,還不現出原形!
金枝在空中畫符,嘴裡念念有詞。
「怎麼不走了。」
一無所知的燕禾回頭,抓住她懸在空中的手,催促道:「快點,打鈴了。」
金枝停下鬼畫符,想點頭又感覺便宜了她,遂多說了句:「你不覺得,你的外套很配我這一身……」
不如借我穿穿。
燕禾上下打量她一番,恍然大悟說:「你不說還沒注意,像情侶裝欸。」
說完拉著她就跑。
金枝咬牙切齒,盯著前者圓潤的後腦勺,恨不得來上這麼一拳。
去你大爺的情侶裝!
——
燕禾往大教室里探頭,自言自語地嘀咕:「應該是這間。」
金枝停住腳步,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頓時寒毛立豎。
眼睜睜瞅著燕禾從最後一排的桌肚裡摸出兩本書,然後大刺刺地,穿過兩排座位,徑直走到最前面,伸手打開了空調熱風,頂著全班同學「熱情」的目光,回頭沖她微微一笑。
「坐這兒吧。」
踏馬的,那是第一排!
金枝一步一挪,僵硬著步子,面上保持著從容得體的微笑,給自己洗-腦。
空調風口正下方很暖和,穿著小裙子也不會覺得冷,多好……好個屁,前有狼後有虎的,那叫一個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金枝不自在地挺直了背,桌子下的腳踢了燕禾一下,壓低聲音,說:
「開空調做什麼。」
又不是冬天。
感受周身「情緒值」緩慢而堅定地翻漲了「0.5%」,燕禾心情挺好,順著金枝的話道:「你冷。」
金枝:「……」這話讓她怎麼接。
她不死心,把書立在面前,擋住下半張臉,小聲質問:「欸,你沒事幹嘛跑到久亂巷,別說又迷路了。」
「久亂巷?」燕禾重複一句,想到巷子裡彎彎繞繞,九曲迴腸的地形,臉先綠了一秒,頓了一秒才說,「你不也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進去過?!」
金枝驚訝,貓眼瞪溜圓。
燕禾從兜里掏出眼鏡殘骸,抬下下巴,示意說:「這個。」
她記性不好,腦袋習慣定期清理一些「不重要」信息。自己的記憶,原主的記憶,書中的內容……太多了。
於是,她只牢牢守住自己一小部分,其餘只靠運氣。
譬如在巷子裡,燕禾給眼鏡「收屍」時,發現一個圓圓的小部件,才從原主的記憶中調出與之相關的部分。
這幅看起來普通的黑框眼鏡里裝有一個微型定位器。
定位器連著金枝的終端。
不幸那一砸,全摔壞了。
金枝眼睛發直,盯著桌上的「屍體」半晌,嘴巴發乾:「你知道這個花了我多少大洋?」
燕禾食指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右眼角,道:「金錢買不來光明。」
潛台詞就是不賠錢。
「咦,你能看清我?」
「嗯。」
「不會晶狀體脫位吧!」
金枝緊張兮兮地抓著燕禾的手。
被限制住自由,燕禾有點不自在。她能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在她眼周來回巡視,恨不得立刻扒開眼皮,檢查兩眼才好。
感謝公共課,沒有給金枝下手機會。
「沒什麼感覺。」
燕禾想抽手,發現抽不動。
小身板小個子,手上力氣大得嚇人,一個個都這樣,她快要懷疑自己曾經的肱二頭肌白長了。
這個身體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肌肉全無,一看就是被養廢了。
還是自己的原來身體好,結實耐打,誰敢這麼扒拉她,一拳給他揍趴下。
「下課我們去醫院。」
金枝的嘀咕聲拉回了燕禾飄散的思緒。
「之前我總是不信,現在我承認,九亂巷真有點邪乎。你說好好的人,一進去,一個損失了眼睛,一個損失了金錢,唉——」
「我沒瞎——」
金枝眉毛一橫,打斷道:「你眼睛什麼情況我能不清楚?不許避重就輕,轉移話題!還有,久亂巷多可怕沒聽過?」
「到了都市傳說介紹環節嗎?」燕禾身體往桌上一趴,喪喪地問。
金枝:「……」
為什麼面前這隻禾狗子,總能把話題帶偏或者聊死。
甚至時不時讓她產生「手癢想揍人」的衝動。
金枝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再次嘗試說服自己,燕禾第一次遭遇有關音樂創作上的打擊,又被晁席一個背刺,骨子裡藝術家敏感的神經離繃斷只差一線,擱在電視劇里演,不得尋死覓活。
現在看來,除了說話有點氣人,精神很充沛。
就當是髮小遲來的青春期叛逆期,她能理解的。
金枝做完一番心理建設,努力平心靜氣地說:
「久亂巷那塊地,政-府原本是準備蓋居民樓,但每次施工都會出現各種意外事故,拖了幾年後被人買下了。許多房子沒蓋完,地形又比較複雜,附近小混混們喜歡在那聚頭,所以又被稱為久亂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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