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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所有人都留光頭,才不用糾結在那款洗頭膏上浪費時間,不用為了發質問題擔憂,更不用因為頭髮的原因產生自卑。那時候假髮行業將迎來第二次騰飛,植髮倒不一定,一哥都沒有帶起來這個行業的興起,誰讓它又貴又有長時間的恢復期,還不如一個假髮套來的簡單快樂,就要觸手可及的快樂!
清洗假髮肯定比植髮搞出來的頭髮方便,不用擔心發質,不用擔心過敏,就算洗掉色都沒事,一個價錢可以買兩種顏色,一份錢可以雙倍快樂!
……
有天晚上,某人從我身邊經過,說明天要交初稿,單子還沒做完。我說可以邊唱邊寫,像迪士尼公主。她摸著她的頭髮嘆氣:「迪士尼沒有油頭的公主。」
這是不爭的事實……大部分時候,扮演公主需要戴假髮。所以呢,只要人人沒有頭髮,等於人人戴上假髮,等於人人都是公主。」】
最後一個三段論結束,笑聲幾乎淹沒了全場。
鍾陵笑得抬不起腰,卡在最後一秒,險險拍下燈。
「頭上那點兒事能被小燕兒講出花來!」
她笑罵道:「每次都在慫恿人相信一些胡言亂語,你要是走在街上,回頭全是光溜溜的滷蛋才不正常!」
燕禾站在台上,面前亮著「3A」的燈,觀眾投票在最後鎖定。
排山倒海般的呼喊淹沒了她,燕禾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於她而言,只是完成一件普通而平凡的事情,但是觀眾的反應每次都超乎她的預想,這種感覺很難描述……燕禾緩緩鬆一口氣,鞠躬。
唐夢站起來,拍手叫道:「冠軍!冠軍!冠軍!」
「還沒到半決賽呢,唐小姐請坐。」高望重摸了摸所剩無幾的頭髮,自嘲道,「我的腦袋不止三百塊錢!一些已經在長了,只是長勢不太明顯。」
觀眾發出噓聲。
三人小組賽的規則,一組比完了才會公布結果。每組排名最高的直接晉級半決賽,其次待定,最低進入淘汰賽。
場上票數鎖定後,高望重攤手道:「直到昨天半夜,燕禾小姐才把初稿交給我。我正與周公赴會,起來一看,嘿!文檔里一堆廢稿,已經來不及改了!結果現場演繹與交稿內容又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平白讓人替她捏一把汗!」
候場室里,老袁驚訝地幾乎從椅子上滑下去:「啊??我前後改了六稿,連著三個晚上沒睡,才勉強讓高編劇點頭,居然還有這種辦法?」
「上次節目被人舉報了。節目組對稿件審核的要求變多了,慢慢適應吧。」
說話的是一個齊肩發的女人,模樣清麗,看起來二十六七左右,膝蓋上放著一個市場上很少見到的古董機械鍵盤,邊敲擊邊說:「我觀察她兩次舞台,在台上沒有出現過慌亂的表現,臨場也擅長應變。聲音將人的情緒層層遞推,不溫和但也不過分刺耳。我想導演組正是看中她這一點,才放心地讓一個新人第一個出場。」
袁周的手壓在沙發邊上,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倪閔行。
收到暗示,倪閔行善解人意地開口:「我去對稿子,小袁,你幫我看看?」
倪閔行剛走,袁周就忙不迭跟著站起來,先是手腳僵硬地走了兩步,後來直接三步並作兩步竄出去。
到候場室外,才看見倪閔行正站在走廊一側環抱手臂,瞭然地微笑。
袁周垂頭喪氣地喊了一聲,左手尷尬地抓著後頸:「唉,不好意思……連累倪哥陪我出來了。」
倪閔行理解地拍拍袁周的肩膀:「她是和我們同組的選手,本職是初中的語文教師,脫口秀也幹了三年有餘。群里交稿速度最快的就是她。上一次比賽,她是第二場的票數最高。」
袁周顧不上自己尷尬,張大嘴巴問:「啊?你們是一組?三個中要淘汰一個?策劃怎麼想的?」
「安排這種賽制也許有它的道理。」倪閔行的笑容稍顯無奈,「進淘汰賽當然有留下的機會,只是壓力太大。兩隻腳走在懸崖鋼絲的邊緣,不看倒好,只要往下那麼一看,一眼就夠了——前人的屍體整整齊齊躺在那裡。不得嚇一跳,本來能走得穩的,這一會兒也害怕了,心理上更折磨。」
袁周兩片嘴唇抿成一條下撇的弧線,哭喪臉說:「倪哥,別說了,我要緊張死掉了……你和小禾妹妹誰淘汰了,我都不能再這個節目裡生存下去。」
「看小燕的表現,可能是全場最佳。我只是仗著台上經驗比你們多一點,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欸喲,小燕,回來啦!」
倪閔行拍下袁周的肩膀,正好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背著演播廳的亮光,只一個背影,但倪閔行就認出來了。
燕禾聽見聲音,慢了一拍才回頭。
從晶片上亮起的電子屏幕映照出冷冽的眉眼,眼皮下垂,黑沉沉的視線里沒有聚焦,像一個人孤獨地站在沼澤一端,遠遠的隔著一層霧氣凝望他們。
中場的燈光暗下,將泥潭整個吞沒。竟看不出剛在台上如何睥睨全場,又引得掌聲雷動。
倪閔行模糊地看見,燕禾嘴唇微動,似乎有點兒驚訝。
電子屏幕熄滅,她向他們走過來。
待走到兩人面前,燕禾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什麼都不在乎的冷淡無畏的神情,只有偶爾看見喜歡的東西時,才會透出一點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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