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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鳳舞的幾個形體字浮現出來。
【《絕代麗姝》
本周五晚八點播出。】
過了好一會兒,金枝才回過神,她喃喃自語道:「我的天,這個音樂與畫面的契合度,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工作室搞出來的……」
她扭頭和燕禾感慨道:「多虧有一個書粉發來的郵件,拯救了第十八版的開場曲和插曲。說實話,改到後面,我都快放棄這個單子了。」
燕禾依舊在吸溜麵條。
金枝自言自語道:「我要不要趁著熱度,撈一筆再走?」
燕禾瞥了金枝一眼,淡淡說:「麵條快冷了。」
金枝「啊」了一聲,她趕緊跑到廚房,掀開鍋蓋,將還有熱度的麵條撈出來。
陽光灑在她金色的髮絲上,金枝咬下一口溏心蛋,滿足地眯起眼睛。
「一睜眼就能見到小禾的早晨真是——太棒了!」
……
燕禾戴上口罩出門,先把導航鳥放出來,然後掃了一個單車。
雖然同樣一條路,但她實在記不住。
在她眼中,白天的路和晚上不一樣,夏天的路與冬天不一樣,有人的路和沒人不一樣,來時的路和回去更不一樣。
也許她的距離感天生有問題。
即使小時候跟著舞團演出,站在萬眾矚目的台上表演,燕禾依舊覺得自己與觀眾的距離隔得很遠。
他們的掌聲不是給她的。
他們只為淺俗的高雅鼓掌,為虛偽的儀式鼓掌,為泛濫的同情鼓掌。
沒有觀眾關心舞台的背後,需要忍受多少次疼痛。對於痛苦,燕禾只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停止。天底下沒有比身體上的痛苦更難以忍受的了。【注1】
她因此練出一副比常人更加柔韌的身體。學習卡波耶拉後,即使在橫店當武替,她也很少受外傷。
但是她從不感謝那段疼痛的記憶。
停車場外面人很多,提前到的觀眾正在進場。燕禾將車停在外面,稍加思索,決定從後台進化妝間。
化妝間不算小,門口放著一台身份驗證的機器,燕禾打開終端,機器閃爍一下,然後發出「滴」的短促響聲。
一個頂著雞窩頭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仰著頭,任由化妝師動作。
「咳咳。」
散粉撲在臉上,雞窩頭男人一沒注意,嘴裡被嗆進一些粉塵,一睜眼看見表情冷酷的化妝師,瑟縮身體,抖了兩抖道:「大姐……我真不化了。」
化妝師冷笑:「袁先生,你在質疑我的手藝嗎?你這張臉要加錢的知道不?」
袁周尷尬地眼珠子亂轉,無意間與靠在門口的燕禾對上視線。他眼神一亮,向燕禾求助性擠了兩下眼睛。
燕禾視若無睹,眼皮稍微抬了一下,然後又閉上眼睛補覺。
袁周只得由化妝師把他的雞窩頭打上髮蠟,吹出造型。繁瑣的步驟後,他終於鬆一口氣,逃一樣跑到燕禾面前,控訴說:「小禾妹妹,你怎麼不理我。」
燕禾依舊耷拉眼皮,沒多少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沒認出來。」
雖然長相沒變,人還是那個人,但整看起來乾淨順眼許多,可見化妝師水平之高。
如果說之前第一眼是個不修邊幅且邋遢的單身漢,現在化完妝,做完造型就是個有點小帥的成熟單身漢。
袁周對著鏡子左右打量,忽然嘿嘿一笑:「不怪你,我都沒認出來,這個帥比是我。」
「倪哥在旁邊的化妝室,他今天第一個出場。高編劇正和他對流程。」
袁周望往旁邊的屋子看了一眼,神秘兮兮低下聲道:「你絕對猜不到,剛才我在那裡看見了誰!」
沒等燕禾說話,袁周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一個大美女!聽高編劇喊她『欽小姐』,好像是最近要播的古裝劇的女主角!」
聽到原書中一個熟悉的名字,燕禾才掀開眼皮。
她道:「嘉賓還是評委?」
「不知道。」袁周臉上的激動還沒消下去,紅著臉說,「太美了!我滴奶奶個腿,雪白筆直,我滴奶奶個熊,咳咳!」
袁周說到這裡,不自覺地視線往下,掩飾般咳嗽兩聲,擺手道:「小禾妹妹,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說這個!你們是不同的美!我平時還是很注重內在的,只是這兩天為了寫稿……取材,咳,你應該能理解。」
燕禾嗤笑一聲,拖長調子,諷道:「當然……有些人就算穿得人模狗樣,也掩蓋不了骨子裡的變態。您說呢,紳士。」
想起自己吹噓過的「紳士風度」,袁周感到膝蓋中了兩槍。欲撓頭卻一手髮膠,只能尷尬地放下手。
注意到燕禾眼下的黑眼圈,他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立即道:「誒,女人也會取材嗎?!」
燕禾懶得反駁黑眼圈是怎麼熬出來的,漫不經心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為什麼要避諱人類正常繁衍的過程?……世上只有假裝無知的女人和真正愚蠢的男人。」
袁周捂住胸口,雙手合十道:「別說了,小禾妹妹!我不該對你的身材指手畫腳!如果你喜歡看,我可以把珍藏版的DV借給你。」
燕禾抽下嘴角,沒忍住翻個白眼。
她要承認了,流氓系統不得樂死。
空曠的精神之海里,正在觀摩迪迦大戰哥斯拉的光球,忽然感到一陣涼嗖嗖的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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