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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妄眼波流轉,幽幽轉過頭來,拿眼神驕傲的斜晲他,翹著蘭花指,又嬌又傲的輕哼:「呸,看他們也配。」
「郎君~看我仙姿佚貌,應是那閬苑仙葩,空閨寂寞,念一思凡,從天上下來了。」
他抬手一指,指了指天上,又哀怨的指了指祝九。
祝九:。
還挺自信。
他抬手摸了摸席妄的腦袋,一本正經的問:「天上掉下來的?」
「那還回天上去嗎?」
席妄故作思索,也一本正經的回答:「你欺負我,我就回天上去了。」
「哦。」祝九點頭答應:「那我可不能讓你回天上去。」
席妄眼睛一亮,唇角抑制不住的瘋狂上挑,他手指揪著衣袖,在指尖糾結半晌,忍著羞意含蓄的問:「為什麼?」
是不是喜歡我?
不料祝九答:「怕你回天上告狀去。」
此話一出,席妄瞬間瞪大了眼睛,袖子一甩,立刻張牙舞爪的扒在祝九身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牙齒利得很,跟小狗似的,一口咬在祝九脖子上,砸巴出鮮血味,席妄身子一軟,如同喝醉般,醉醺醺的扒著祝九,腰軟腿軟,聲音也含含糊糊。
「唔……好、好暈暈~好次!超、好!」
他像是叼著骨頭般,小虎牙叼著肉廝磨,舌頭不收突兀的變成蛇信,一吐一吐的掃過傷口。
鮮血順著破口,流溢出不同尋常的力量,吝嗇的從破口中擠出一滴,瞬間就叫席妄神魂顛倒。
他叼著軟肉吮了又吮,舌尖討好的舔舐,才吝吝嗇嗇的榨出一滴。
直把席妄饞得夠嗆,一個勁的往祝九身上拱弄,雙臂柔軟的纏繞在肩膀上。
像是一株貪婪的,汲取養分的菟絲子,毛絨絨的腦袋在脖頸處拱來拱去。
本來只是氣意上頭,咬了一口,連席妄都辨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腦子暈乎乎的,面上潮紅一片,順著脖頸藏進衣服底下,單薄的身子愉悅直顫。
祝九就當被小動物咬了兩口,差不多的時候戳了戳他的額頭:「兩滴就夠了,小心等下難受。」
他語氣跟叮囑別吃撐一般無二,祝九翻了兩下請帖,拿請帖拍了拍席妄的頭。
席妄腦子一懵,惶惶然回過神,看著被自己又吸又咬的軟肉,茫茫然眨了眨眼。
「我那天見你,你是去捕獵的吧。」祝九語氣篤定,抓著他的手腕,按在脈搏上定了定。
席妄滿臉心虛,裝傻充愣:「你在說什麼呀?」
人家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漂亮啦~
他眨了眨眼,故意賣乖。
祝九語氣篤定,又疑惑:「你化作鬼身,吸人精氣而活,所以你是想吸我精氣?」
所以才勾引他?
小笨鬼。
祝九又點了點他的額頭:「去害人都能被欺負。」
席妄面上懵懂,猝然打了一個飽嗝。
他什麼都沒幹,卻感覺身體充盈著力量,捂著嘴直打嗝,驚恐瞪圓了眼睛,慌張又無措,一張嘴瞬間「咯噔」了一下。
「我……嗝!」他試圖說話,一張嘴就忍不住打嗝,捂著嘴使勁忍了忍,身子都不停顫。
「嗯,吃太飽了。」祝九沒有意外。
掐著他的脈搏探了探,又看了看喉嚨,得出正常的結論。
他的血不同尋常,神力四溢,即便在夢中,若非席妄夢中身軀亦是神軀,只怕一滴血就能讓尋常人暴體而亡。
只是哪怕神軀,在世界意識的影響下,也會呈現出如同設定般的效果。
席妄如今是鬼身,吸人精血,自然會為力量充盈的神血著迷,又因為身體孱弱,多喝一滴都要撐著。
祝九給他揉了揉肚子,溫暖的大掌按在小腹上,輕輕的揉,一邊揉一邊打著商量:「以後十天餵你一滴。」
一滴什麼?
席妄精明的支楞起身子,還不懂是什麼好處,就大言不慚的提要求:「不,我要一天上億!」
祝九:「……貪心不足。」
「撐死你。」
他警告般拍了拍席妄的屁股,把他從自己腿上趕下去了。
席妄哼了一聲,嘴裡嘟嘟囔囔:「你打一下有什麼本事,有本事就把我按在床上打,打紅了打腫了,看誰沒臉見人!」
祝九隻當沒聽著這污言穢語,把他的請帖丟回去了。
席妄一接,將請帖翻開,眼波流轉間眼尾上挑出惡劣的弧度:「情場失利,戲場得意。」
「就不知,這冤家在其中,到底起到什麼作用。」
席妄手指一戳,正正好好戳在請帖上的藝名上。
遞請帖的戲班子有一個他的老對頭,年年被他壓一頭,對他百般算計給予難堪。
這三年是混得風光無限,可在帖子裡,班主誠邀席妄與自己的台柱子同台演上一出《鎖麟囊》。
席妄做角他做配,那戲中二女恩情相牽,陰差陽錯紙短情長,這戲外兩人生死仇敵、恩怨難消。
席妄來了點興致,他從地獄爬回來,可不就是來索這些仇人的命嗎?
席妄一時興起,在地上興奮得來回走動,竟提早開始哼著戲詞,咿咿呀呀的念詞輕柔婉轉。
「不想團圓在今朝,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種福得福得此報,愧我當初贈木桃。這一世乾乾淨淨,生命里只有一個曉星塵~」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