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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摩挲著他的發尾,他的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來自外界的寒風,摸木倉的手此刻卻鄭重的執起愛侶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指縫間細膩的微光像是落進愛池的光芒,透露著親密無間的親昵。
「笨寶。」祝九似嘆似笑,捧起席妄的臉,憐惜的撫去他眼角的淚花。
「不是你,還能是誰?」
祝九語氣溫柔,耐心的給予肯定,摩挲著嚮導泛紅的眼尾,唇角緩緩露出淺笑。
他極為穩重寡淡,慣常是不動聲色的模樣,唯有在席妄面前,總是帶著笑意的。
此刻,他溫柔的吮去淚珠,細密的吻落在席妄的臉上,落在薄薄的眼皮。
席妄不自覺閉上眼睛,睫羽輕微的顫抖著,他抽了抽鼻子,仰著頭瓮聲瓮氣的抽泣。
「……不許叫我笨寶。」他實在有點停不下來,一邊掉眼淚一邊反駁。
白皙的小臉都被他哭紅了,被胡亂的擦去淚珠,面上擦出一片刺痛。
祝九連忙止住他的動作,撈起被角給他擦臉。
「不哭了不哭了,嗯?」他拍著嚮導的後背,按著他的肩膀將之攬入懷中。
或許是珍而重之的態度,席妄慢慢止住了眼淚,看著指間那枚漂亮的蛇戒,被男人的哄著,總算露出了一點笑意。
祝九看他含著淚,卻終於笑了,不免鬆了口氣,耐心的溫聲提議:「我給寶貝辦個婚禮好嗎?」
「嗯……就請寶貝的那些小鴨子們。」
「人家是新培訓完的嚮導啦,不是什么小鴨子。」席妄被他的稱呼逗得破涕為笑,一邊擦眼淚一邊笑嗔推他。
他手上用的力氣不大,祝九抓住手把玩,漫不經心的摩挲著他的手背。
歪頭親了嚮導的腮幫子,寵溺的回答:「好,寶貝什麼時候去帶嚮導了?我都不知道。」
「一直都有帶呀。」席妄說著,倒沒什麼顯擺的意願。
他一直都有幫白塔帶嚮導,這個也是能算在績效裡面的,每個月都能多得三千的信用點。
別的嚮導不樂意帶,覺得新嚮導太吵鬧難帶了,還要幫忙白打工,席妄缺錢,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因為他之前孤僻,其實他也沒和哪幾個嚮導交好。
席妄不願意把自己的窘境跟祝九說,反駁了一句就閉口不言。
祝九也沒有多問,反而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誠意滿滿的誇他。
「寶貝這不是很厲害嗎?都可以帶別的嚮導了,真厲害啊,席老師。下次可不許說自己沒用了,我聽到要不高興了,席老師。」
祝九左一句席老師,右一句席老師,把席妄說得臉紅。
他羞惱的推了推祝九,臉紅紅得不讓他說。
祝九也不生氣,反抓著他的手低頭親了幾口。
頗有種沒臉沒皮的無賴感。
「……哪有你這樣的呀。」席妄想說他,說重說輕都捨不得,悶悶的抽回手,不讓他親。
這麼一鬧,席妄也沒情緒再哭了,被鬧得心尖小鹿亂撞,只顧著臉紅了。
祝九趁氣氛正好,又說了一次辦婚禮的事。
末世大家在一起,大多數都是親朋好友吃個飯就算了,但是祝九想給席妄最好的,就盤算著要不要辦個婚禮,熱鬧熱鬧。
席妄搖頭,囁嚅著唇擔憂的皺了下眉。
「不、不要吧……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他不太想大操大辦,嚮導總有很多沒由來的憂心:「都說過得好不能宣傳的,說出來就要出壞事了。」
他就像是抱金過市,藏著自己的小幸福,擔憂的警惕著四周,深怕有人來跟自己搶。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祝九藏起來,一點都不要別人來看,最好就是自己寶貝著,偷偷幸福就好了。
席妄不是很愛熱鬧的人,他原先性子就很孤僻,雖然忍不住羨慕人家有親朋好友在身邊安慰,但其實自己是沒有太大的勇氣跨出一步。
如果不是祝九把他抵在角落,非說喜歡他,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喜歡祝九。
對於席妄來說,他現在過得很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祝九沉思片刻,低聲答應:「好,聽你的。」
他低頭親了親席妄的腮幫子,摩挲一瞬後又親了親的額頭,嗓音溫柔:「我都聽你的。」
「腰痛不痛?」
他輕聲問著,坐在床邊抱住席妄的腰,手指按在腰間,給他舒緩著酸痛感。
席妄鬱悶的撇了下嘴,依偎在他懷裡沒吭聲,被按得眉頭緊皺,無聲的把臉埋進他懷裡。
祝九不由低笑:「又在撒嬌。」
「……沒。」席妄反駁,卻不願意把臉抬起來,反而挨蹭著,把臉埋得更深幾分。
鼻尖輕蹭著祝九的脖頸,嬌氣得蹭了蹭鼻子。
席妄原先是沒有那麼嬌氣的,但有人在乎和沒人在乎是不一樣的。
祝九出任務回來,就不再讓席妄一個人上下班,明明只是上下樓的距離,祝九也要把他送到樓下去。
時不時的還要霸占他一個疏導任務額度,順理成章和他待在疏導室里。
席妄肉眼可見開心起來,嘴角帶著溫溫柔柔的笑,像是月光落入池水,顯得格外溫柔。
祝九掰了一個肉包餵給桌子上的柚柚,一邊督促對面的席妄喝粥。
「早上吃這麼少,像是家裡養不起了,難怪那麼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