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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席妄手忙腳亂的抱住他不斷下墜的身軀,一同墜下無邊星海。
「阿九!阿九!」
席妄眼神一凌,匆匆忙忙的招來夢雲藏住他們的身影,懷裡的祝九像是感受到被抽筋的痛苦,不住的扭曲哀嚎。
他滿目慘痛,絕望的眼淚從眼角溢出,不住的嗚/咽出聲。
「我想起了了!我想起來了!」
「不怕不怕,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席妄像是揮開垃圾一般,不住的將慘痛的記憶造就的陰暗情緒從祝九身上剝離。
他手忙腳亂,眼淚也一顆一顆的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祝九也想問,為什麼會這樣?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了?」祝九慘痛的閉上眼:「我曾經收養過一個女孩,她是我同族。」
「她和我一樣天生地養,沒有家人……我太孤獨了,她只有那么小,還不及兩個巴掌大……」
「就這麼大,就已經會已經會叫爹爹了……真的很可愛。」他滿目慘痛,抖著手比劃,悽慘的笑了一下。
席妄心一顫:「……然後呢?」
「她死了。」
要有多麼慘痛,才會在現在仍然會在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慘叫出聲。
席妄渾身都在抖:「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祝九望著他,輕聲說:「那個時候,你在沉睡。」
對!因為那一次席妄提前醒來,祝九沒有第一時間來到他的身邊,他不願意等待,急切的想要分享自己的新夢境。
於是,他在世界之外看到了寵溺抱著女兒的祝九,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吧。
真配啊!
席妄又一次睡了過去,逃避現實般將自己埋進夢境裡。
當祝九滿身狼狽的試圖尋求他的安慰時,他只看到空蕩蕩的世界海。
祝九猝然意識到,原來沒有誰靠得住,席妄也不行,原來他真的很孤獨。
他失去了女兒,也失去了朋友。
席妄哭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問問就好了……」
「為什麼、你沒有嗎?為什麼……」他徒勞的試圖治癒祝九的傷口,但是由一脈同源的力量創造的傷口,很難通過外力愈。
「只有燭九陰的力量才能入侵你的夢雲……大概還有漏網之魚。」祝九面上的表情一冷,冰冷的像是猝然凍住了所有情緒。
他當時幾近崩潰,胡亂屠殺一通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有漏網之魚。
那些越界者,總是擅長逃跑。
是他渾渾噩噩太久了。
但是現在絕不是管這個的時候,席妄急切的問:「我、我會按你說的把入侵者丟出去,但是你的傷、你的傷我治不了,我沒辦法……」
他抽泣著,哭得稀里嘩啦,小鼻子一抽一抽,面上胡亂擦出紅痕,可憐兮兮的。
「不、別暴露自己。」祝九咽下一口腥血,冷靜的搖頭分析。
「他們大概是以為失敗的世界是我的原因,大抵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別打草驚蛇……我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武器。」
「寶貝。」
他輕聲開口,伸手蹭了蹭他的眼尾,嘆息著叮囑:「保護好自己。」
「我要睡一覺,等我醒來。」
「晚安,席妄。」
席妄猝然領悟,他含著眼淚,抽噎著哽咽:「晚安,阿九。」
「下個世界,你也要愛我。」
他垂首,在祝九額頭落下一吻。
周圍的世界在一瞬間發生變化,兩人的身影被一連串的白光籠罩,藏進一團暗色的夢雲中。
·
「叮鈴鈴——」
「末日紀8年,現在是國際時間,早上八點,歡迎收聽末日聯播。現在通報倖存基地情況,坐標(39.26,115.25),燕京基地於昨天晚上八點遭遇喪屍攻擊。此次攻擊規模……」
一隻手按住收音機,溫柔的女播音戛然而止。
在輕緩的白噪音中,渾身狼狽的嚮導將自己扔到床上,撲進柔軟的被子裡。
他草草的脫掉了身上髒兮兮的外衣,倒在床上,眼下倦怠的青黑深沉疲倦。
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倒在床上深深呼吸,一隻軟乎乎的小動物從身後竄了過來,撲到他的臉上。
他動都沒動,含糊的把臉埋進被子裡:「柚柚別鬧了,我好累啊——」
「為什麼要世界末日啊!」
席妄埋怨一句,很快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被稱做柚柚的精神體抖了抖軟乎乎的白尾巴,支楞起前爪,作為雪地殺手之稱的白鼬抓了抓毛肚皮,叼著被角艱難的蓋在主人身上。
做完這些,它跳下床跑到陽台上,三兩下蹦上護欄,小動物黑黝黝的眸子清晰的倒影出白塔外,那末日廢土般,被陰霾籠罩的末日畫面。
城牆外還在清理的屍堆被烈火焚燒,寥寥煙氣漫進雲層,恍惚間不見天日的烏雲仿佛更濃重了幾分。
似乎風雨欲來。
白鼬晃了晃耳朵,猝然被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吸引。
隔著窄窄的玻璃窗台縫隙,毛尾巴慵懶的在窗邊一晃一晃。
它眼睛微定,支楞起前爪歪了歪腦袋,傻乎乎的將腦袋鑽進縫隙里,小爪子抓在兩邊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