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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獨烈說,「你閉嘴!這裡的事情你不要攪合。」
蕭霄助力道,「三妹說得對,這個孩子現在不惜敗壞家風,趕緊把他轟出去!」
蕭軼給從始至終沒有說話的蕭承丟過去一隻香菸,兩兄弟紛紛點燃菸頭,慢悠悠地抽起煙來。
蕭獨烈用手杖往蕭致的後背猛抽一下,直打得蕭致悶哼一聲,面色更是痛苦扭曲,嘴裡咬牙說,「不要,我不要認錯!」
余楚希看他被打得好慘,心底十分解恨,但也十分害怕。
蕭致從沒表現過任何有骨氣的模樣。
現在的蕭致,仿佛是一座不會崩倒的高山,充滿強烈的責任心,有點男人頂天立地的模樣。
蕭致送他一擊兇殘的眼神,逼退了余楚希探究的目光。
蕭二世說,「我愛照片裡的這個人,我要和他結婚,爺爺,你今天若是打死我,我也要告訴你們。」
「我要立刻離開這個家,帶著我的愛人和孩子,今天若是我不死,來日我再回報爺爺對我的恩情吧!」
蕭獨烈從不流淚,乾澀的眸底洇出一點濕痕。
掄起手中的手杖開始猛抽蕭致的後背。
一下!
兩下!
……
十下!
每一次的擊打都十分用力,恨不得打斷不肖子孫的筋骨似的,直抽得蕭致渾身哆嗦。
沒一陣,余楚希便看見蕭致的後背出血了,整片挺括的背脊先是洇出三五道血痕,又逐漸擴散成血糊糊的一片。
余楚希的嘴顫抖得停不下來,忍不住打退堂鼓說,「爺爺,不要......」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翡翠手杖直接斷成兩截。
落在地面發出沾血的脆響。
蕭獨烈被蕭霄和蕭准攙扶著,氣喘吁吁道,「我問你,你還要娶照片裡那個人嗎!!」
蕭致嘴裡一股股泛起腥甜,他對自己保護得很周到,幾乎從未挨打。
原來挨打居然是這樣一件撕心裂肺的事情。
不過蕭致笑了笑,「爺爺......」他太疼了,疼得恨不能折斷脊椎算了,嘴裡的肉咬得血爛,連牙齦都在淌血。
「爺爺,我一輩子是個窩囊廢,你們都看不起我,我也從沒有過任何想讓你們看得起我的想法。」
「可現在不一樣了。」
蕭二世的眼瞳充血,「我有了真心愛的人,也有了孩子,我不能沒有他們。」
「那你就滾呀。」蕭承終於看夠了血淋淋的家庭倫理大戲,嘴裡叼著煙起身靠近。
「這個家留你只是浪費糧食,你跟你的浪蕩爹一樣,根本沒有什麼留下來的價值,都是浪費錢的飯桶而已。」
蕭致側目,一雙眼空泛地凝了他一眼。
蕭承手裡的菸頭直接彈向他的臉。
即將燙到蕭致臉上的瞬間,被蕭致一把攥緊掌心,並且猛地收緊。
直到掌心散發出刺鼻的焦灼味。
蕭承從小欺負他,卻在一瞬間被窩囊廢的眼神駭到。
蕭致說,「誰都有資格踢我一腳,唯獨你們不行。」
「作為平輩,我沒有義務聽你們狂吠。」
「你在說誰是狗?!」蕭霄見自己最優秀的兒子被辱罵,氣得一腳踹在蕭致的胸口。
蕭致委實忍不住了,身體在地面趴了幾秒鐘,又重新坐直。
不過這次,他站了起來。
蕭致的身高很高,在所有子孫里處於最高的。
他那身鮮血叫人害怕,可是眼中的殘光更是凜然無畏,叫人膽顫心驚。
余楚希覺得不能再留,生怕蕭致渾身冒出的火焰將自己焚燒,打個招呼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一溜煙從蕭家跑掉了。
蕭軼驀得笑了起來,笑得十分開心,說著,「啊呀呀,今天這場戲也太精彩了,搞得我都不想張嘴說話了。」
然後,從茶几上拿出一直遙控器,撥動按鍵後,將客廳的巨大投屏降了下來。
二伯蕭准說,「現在哪裡有心情看電影啊,玉玲,你也不管管你的兒子。」
蕭軼立指噓了一聲,「我有個好東西讓大家再欣賞一下。」
打開投屏,又連接上自己手機。
投屏中央也是顯示出一張照片。
不過是一張白肉花花的暴露照片。
照片中的兩具身體緊纏在一起,另外一個頗為纖細,看不清人臉。
倒是蕭致的臉看得十分清晰,他大概喝醉了,正趴在另一個男生身上筆耕不綴,辛苦耕耘。
真可惜,當時派出去的三女均中了過量迷煙,滾了出去,只有一個男的暈暈乎乎跑出來,臨走前往床上激烈的兩人身上隨手拍了一張。
蕭軼說,「爺爺,其實小致這些年一直過得很亂,你表面說不在乎他,實際上把他保護得太好了,你瞧瞧,他背著你做了多少類似的齷齪事啊。」
蕭獨烈原本也只是做戲給人看的,否則也不會選擇易斷的翡翠手杖,直接輪椅子更方便。
蕭獨烈探口氣說,「這個家確實容不下你了,小致,你太令我失望了。」
一群人正在高興蕭致終於被趕出家門。
誰想。
蕭致卻被投影出來的照片深深吸引,眼神一動不動地緊盯另一具身軀。
那具身軀被遮掩得很好,瞧不出男女,幾乎不會留有什麼引人話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