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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這樣的鶴瀾淵。
文潮海面色一改,從袖子裡抖出另一柄尖刀,以電閃雷鳴之勢刺向了蕭致的心臟。
一切會改變皇叔的垃圾都該得到清除。
他的腕力極猛極足,彈射出去的刀尖灼如流星,燃燒著必死的光芒。
蕭致死定了。
可是,鶴瀾淵的身影更快地抱住了蕭致,那柄尖刀在瞬間沒入了他的背脊。
鶴瀾淵一口血噴在半空,像極了即將玉碎的模樣。
文潮海嚇傻了,他不是要刺皇叔啊,他是要刺蕭致的啊!!
文潮海的眼孔在一瞬間縮成一粒小孔,天地的顏色仿佛全部喪失,只剩下一片迷濛不清的灰白。
蕭致的保鏢們在僱主的召喚聲中,全部形容狼藉的奔向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
文潮海的保鏢們也在拖拽他的手臂。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緊盯著鶴瀾淵的背脊。
永遠不會倒坍的山峰,此刻正在淅淅瀝瀝地淌著血花,每一滴都渲染在衣料間,那麼美,那麼美。
仿佛桃花樹下,翩翩灑落在皇叔蟒袍間的花瓣,剛與柔並濟的那般美好。
還有皇叔微微嚴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子戒,你是一國之君,切不可總是耽溺於花草之間,本王交待你背的書可全部背誦完了?等會兒本王考你一考,不要讓本王失望,嗯」
那時的自己,做了什麼呢?
文潮海虛空得伸長了手臂,踮起腳尖從皇叔的蟒袍間捻起一片漂亮的粉色花瓣。
他心裡說:皇叔,可是桃花開了啊。
和你一般漂亮呢。
……
文潮海的眼前倏然出現一道雪白的人影,那人的眼前沒有戴著蕾絲眼罩,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盯人的方式宛若尖刀。
白禹州給他一拳,然後對一個保鏢說,「安靜把他弄走,趁沒人注意。」
確實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更多的人是手忙腳亂幫助蕭致搬運鶴瀾淵。
鶴瀾淵的嘴角還帶著粘稠的血絲,「阿致,你也受傷了啊。」
蕭致沒出息地淚流滿面,「我皮糙肉厚,沒關係,瀾瀾,你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我和孩子不能沒有你啊,老婆!!」
鶴瀾淵笑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利器傷害過,只是這次還怪疼的,不知鶴彤笙那個小崽子刺到了哪裡,怎麼越來越冷了。
鶴瀾淵說,「抱歉啊,我這段時間不是離開你的意思。」
蕭致瘋狂點頭,「瀾瀾,你別說話了,你保存體力,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鶴瀾淵溫柔地摸了一把肚子,嗔他,「你又做爸爸了,不要再哭了,其實你哭起來......可不怎麼......好看......」
第82章
保鏢們剛手忙腳亂將兩個血淋淋的人送到別墅的車前。
從主路上又開過來一輛更為霸氣威風的加長車,車身渾然如漆,黑到能反射出油亮光澤,氣場生猛無比。
蕭致早應該倒下的,硬撐全靠一口氣吊著,他的手分外堅定地握住鶴瀾淵的,黑洞洞的眼神警告新來的車輛不要礙事。
這輛加長車偏偏是來礙事的。
車門大開,從裡面利索地奔下來七八位外國BG,無論從身形或是職業素養,明顯高於蕭致聘請的幾位。
那幾個BG二話不說,直接將鶴瀾淵抱起,一點也不顧慮對方正在昏迷當眾,還順便攔截了蕭致的拳頭,把兩人直接塞進自己的車內。
蕭致以為是文潮海聘來的幫手,拼命反抗,被強行推進車艙內發現裡面有自備的醫療器械,還有牛醫生。
牛醫生招呼著把鶴瀾淵側放在救護床上,朝蕭致抱怨,「你這孩子今天究竟在做什麼?怎麼搞得人仰馬翻的?」
取來剪刀利索剪開鶴瀾淵背後的衣料,引來對方低聲的悶哼。
蕭致連忙撲倒在半人高的病床間大喊老婆的名字。
牛醫生直接扔了一卷紗布給跟來的保鏢,英文交流道,「把他先拉到一邊包紮一下,這小子從小跟牛一樣,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蕭致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一個保鏢摁在簡易座椅側,強行扯開西裝與襯衫,露出遍布淤青與血跡的後背。
蕭致喊道,「瀾瀾懷孕了,牛叔,瀾瀾懷孕了!!」
牛醫生準備想拔下那柄薄刀的手稍微停頓,「懷孕了可不能隨便亂來啊。」思忖幾下,給龍先生打了個電話說,「這邊需要先做個常規CT,車裡的器械恐怕不夠,而且你兒媳婦還懷孕了,更是不能馬虎啊。」
距離最近的醫院需要開三個小時的車程,如果遇上堵路的情況,有可能要延遲到五個小時。
蕭致的後背打了麻藥後,火辣辣的感覺倒是少了,可是鶴瀾淵的情況不容樂觀,人已經氣息奄奄地躺著,雙目緊閉像是永遠不會睜開。
「牛叔!」蕭致喊正在幫鶴瀾淵戴上生理監測器的中年,「假如瀾瀾沒了,我也不要獨活了。」
牛醫生將膠帶丟給保鏢,交流道,「你們不嫌吵嗎?快封上嘴!」
蕭致便在支吾支吾聲中,聽見直升飛機巨大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而且還不止一架。
保鏢們熟練地跳下車後便再沒有上車,而是將車體隱藏的掛鉤與直升機連接在一起,由空中運輸將整輛車子運送到最近的醫院。
總耗時不過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