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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瀾淵一覺睡得很好,睡眼惺忪睜開雙眸,聞到破敗的家裡漂浮著一股清而不膩的雞湯香味。
其實是肚子餓了,居然十分沒有自尊地咕咕亂叫,才把攝政王給餓醒了。
正懷疑哪個賊主動上門煲湯呢?
蕭致大約聽見響動,喊了一聲,「雞湯稀飯熬好了,快來吃一點。」
鶴瀾淵本不想給他多餘的臉色,結果肚子裡的崽子們集體抗議不行,偏要吃好的,咕嚕咕嚕鬧個不停。
是你們自己要吃的,可不是本王。
鶴瀾淵洗漱乾淨,走到狹窄的客廳,一眼看見廚房裡仿佛經歷了殘酷的戰爭,一地的垃圾,透明的垃圾袋裡清晰看見四五個破碎的砂鍋,還有黑乎乎的玩意兒。
也不算嘲笑吧,但絕對因為震驚而語帶針尖,「你一整晚掏空了附近的超市?」
蕭致戴著烤到發黃髮焦的保溫手套,將熱滾滾的砂盅捧到桌面中央。
雖然桌子很破很爛,鶴瀾淵還是很給力地拿了一塊木板子墊在底下,免得還要買一張新桌子。
蕭致笑說,「這是我第一次做飯,你來嘗一嘗。」
鶴瀾淵淡然地看了廚房地面的垃圾袋,數了一下砂鍋的數量,「不,這應該是你第六次做飯吧?」
蕭致驚訝於他的敏銳,被揭穿西洋鏡後反而更加用笑臉遮掩尷尬,「做飯太難了,不過幸虧有短視頻教學,我看來挺有做飯天賦的,才六次就成功了。」
他給鶴瀾淵滿滿盛了一碗雞肉絨稀飯,湯麵的油沫清理乾淨,點綴著切斜的香菇花和香菜末,聞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攝政王半信半疑吃了一口,居然沒有想像中的糟糕。
鶴瀾淵說,「你也坐下吃,不要傻站著。」
蕭致一整晚將煮失敗的雞肉吃了好些,並不是太餓。
可他一瞧鶴瀾淵的進餐禮儀十分周正,拿著筷子的手,和端著湯碗的動作,都有一股皇家風範,連細嚼慢咽都很精緻,美得像一幅畫。
蕭致幫他碗裡揀切碎的火腿丁,問為什麼家裡有木頭板子?
鶴瀾淵抿著雞湯,儀態從容說,「床有點壞了,我打算晚上自己釘一下。」
蕭致說,「你不要弄了,吃完早飯先去上班,我給你修理好再走。」
鶴瀾淵沉默了。
心說你是不是舔狗癮犯了,招惹誰不行?
而後拿起電視遙控器,將電視打開。
蕭致問,「你要看財經頻道嗎?」
「不,」鶴瀾淵連續轉了十幾個台,找到一個正在演愛情狗血劇的頻道。
《愛在何方》
鶴瀾淵專心地吃飯,眼睛偶爾飄過電視機屏幕上的狗血畫面。
男主說:「你是不是更愛他一點?!」
女主說:「你怎麼知道我愛的是他?你的理由呢?你不能因為掌握著我們家的命脈,就總是踐踏我的自尊!!」
男主說:「你還敢說他對你沒有一點想法?!你懷孕了,他天天陪你去產檢!分明連廚房都沒有進過,還天天主動來家裡給你親手做羹湯,他什麼都給你買,連整顆紅心都快切給你了!你敢說他這樣處處跪舔你,你一點心思都沒動過?!!」
此刻電閃雷鳴,正符合那句話——殺人誅心。
女主哭了,哭得妝都花了,她不信自己深愛的男人居然質疑他們的愛情!
女主推了男主一把,轉身要往馬路中央跑。
男主跑得更快,在路面濕滑的情況下一把扯住女主的胳膊,發瘋地吻她。
「明明我愛你!我更愛你!那個誰不過是一條狗!一個乘人之危的下賤東西!!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都讓你做了我的秘書,天天跟我一起加班,為的是能朝夕相對!」
「他除了能趁我不在的時候,給你送點蠅頭小利,怎麼他就比我更愛你啦!!!」
鶴瀾淵淡淡說,「男二好慘,真是吃力不討好,女主是男主的,他再裡面無論做什麼都是多餘的角色。」
而後探究地問了一嘴,「你覺得的呢?」
蕭致的臉色有點不好,起身將圍裙脫下,唯獨保溫手套是沒有摘得,朝鶴瀾淵尷尬笑道,「我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
不待鶴瀾淵問他,自己灰溜溜地跑開了。
等人搭乘上電梯,蕭致才將保溫手套摘下來,一雙寬厚溫暖的手,十指沾滿創口貼,有的血液還從膠帶間洇了出來。
蕭致瞧了一眼電梯內隱約的人影,不禁自嘲笑說,「你也就是個炮灰而已,真是舔狗癮犯了。」
第18章
沒有蕭致干擾的日子顯得一縱而逝。
攝政王在大夏朝內身邊經常圍繞著各種各樣有才華的人,座下門客也有上百。
自薦枕席的也不在少數。
但是能近身的卻沒有任何一人。
華國的交際場與大夏朝的有很明顯的不同,因為大部分人所處的地位都很平等,所需要的交際圈也不再以數量取勝,知己能控制在二十人以內已經是非常牛逼的人才了。
目前鶴瀾淵還沒有發現能成為他心腹的人選。
當初忍著祁焰那個小崽子對自己的調戲,也不過是因為對方在權勢金錢人脈等方面都屬於上乘的人選。
跟在這樣得天獨厚的人身邊,想要搞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實在易如反掌,尤其鶴瀾淵此刻尚在適應新環境的階段,要學習肯定要找最優選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