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他現在虛脫得快要暈過去了。
不過......
蕭致忽然想起,瀾瀾似乎是用西裝和褲子挽成的繩結拯救自己。
這也就說明!!
老婆沒穿褲子呀!
蕭致八成是疼糊塗了,賊爪子往前摸了一把,恰好一截滑溜溜的細白腿被抓個正著,鶴瀾淵沒有罵他死到臨頭還不正經,而是直接踹他一腳。
老婆連鞋都沒穿,沾了鐵鏽灰塵的40腳丫直接在他的大臉間猛踩出個腳印子。
蕭致立刻唔唔痛楚道,「老婆,斷了,老婆,鼻樑斷掉了!」
待倆人一前一後從通風管道爬出去,蕭致才看清鶴瀾淵的嘴角在出血。
肯定是因為拼命用牙齒叼住衣服,最大限度地撐住了蕭致的體重,怕是連牙床也受到了損傷,疼得不能張嘴。
蕭致心疼得要命,撲上去抱住鶴瀾淵說,「老婆,我再不跟你鬧脾氣了,你說不結婚完全是替我考慮的,你心裡有我,我現在完全知道了,你也愛我。」
鶴瀾淵確實牙疼,不過倒還不至於損毀牙床,含混道,「上衣脫給我。」
鶴瀾淵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一股接一股從嘴裡吐水蒸氣,飄作徐徐的白煙。
正是寒冬臘月,即使龍城冬天的溫度高於全國水平線,夜晚的寒風依舊直往骨頭縫裡鑽。
鶴瀾淵估計自己伸長手臂是救不到蕭致的,所以才脫了衣服,出此下策。
蕭致連忙將襯衣褲子全部脫下,忍住腿疼幫老婆勉強套上。
祁焰從另一邊的通風管道出去,繞了一大圈後竄過來,嘴裡罵罵咧咧道,「這個王八蛋余楚希,門口擺了那麼多汽油桶只是虛張聲勢,並不是要炸死我們的意思。」
蕭致一聽到他的聲音,第二個動作立刻將鶴瀾淵摟進懷裡,不停地揉搓著老婆瑟瑟發抖的身軀,對祁焰充滿警戒的眼神。
肯定要戒備這個姓祁的啦,他剛才在千鈞一髮之際,喊得可是自己老婆的名字!
蕭致恨道,「我非要姓余的好看!即使不能送他坐牢,也得斷他一條狗腿!」
鶴瀾淵蜷縮在他的懷裡,嘴邊洇出的血水令蕭致心底充滿的恨意。
不要以為姓余的脫離劇情,沒有點燃炸.藥.包就放過這傻逼。
蕭致幾乎是動了殺意,甚至連故事中那條路會發生交通意外,都記得特別清楚。
祁焰眼睜睜看到鶴瀾淵一聲不吭地躲在蕭窩囊廢懷中,一猜便是鶴瀾淵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專門趕來救了大傻子一命。
氣急敗壞!剖心瀝膽!急火攻心!酸澀難堪!各種詞彙都無法形容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嫉妒!
蕭致摟住鶴瀾淵,輕聲說,「司機的車停得不遠,我抱你去車上暖和一下身體。」
鶴瀾淵搖搖頭。
蕭致說,「我很好,你信我。」
兩人相擁著往車輛停止的方向走去,完全忽視了祁焰妒火中燒的陰暗眼神。
祁焰從後面大叫,「蕭致!今天這件事我是不會感謝你的!」
「余楚希交給我處理!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私人恩怨!!」
鶴瀾淵的牙齒終於找到一點感覺,稍微鬆動了一下牙關,輕說,「你有孩子,蕭致。」
想表達的意思十分鮮明,蕭致現在掌控著梵圖的母公司,有錢更有權,偷摸地做些法外之事是絕對有可能的。
鶴瀾淵見過無數雙眸子裡裹挾著仇恨的眼神,尤其蕭致這人平常十分善良,一旦逼急了會做出極端錯誤的選擇。
鶴瀾淵忍住嘴角的疼痛,竭力將話說得更加循循善誘。
「阿致,你知道你身上最吸引我的一點,是什麼嗎?」
蕭致被這一聲親昵的愛稱籠罩,前所未有地感到溫暖與疼愛。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的在乎過他。
這個世界上沒人溫柔地稱呼過他。
他認真端詳著鶴瀾淵渾身的髒污與磨破的手肘與膝蓋。
蕭致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來,給老婆穿在涼冰冰的腳上。
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除了老婆!
鶴瀾淵說,「因為你比我乾淨,比我認識過得任何一個人都乾淨,這份乾淨難能可貴,是我心靈的淨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靠近你之後,我就覺得自己也是乾淨的。」
「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人,瀾瀾。」
鶴瀾淵搖搖頭,他可是連親兄弟都提刀砍殺的罪人,手指間沾染的血液比流淌的汗液還粘稠,為了替新老兩代帝王掃除障礙,他弄死的傢伙完全可以稱得上屍山血海。
鶴瀾淵至誠至真地說著,「請你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好。」
.
蕭致從茫茫夜色中消失之後,鶴瀾淵便給司機打來了電話,說自己今天有事耽誤,回家路上看見蕭總給自己撥打了上百通電話,而自己回撥後,蕭致這邊又完全不在服務區,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才先決定聯繫司機的。
司機其實根本等不到十分鐘後報警,萬一蕭總出了什麼意外,可不是他這種人能吃得了兜著走的。
事實證明司機向鶴瀾淵求助還是很聰明的選擇。
之後,司機將渾身狼藉的兩人送去了牛醫生的私人醫院,分開做細緻入微的檢查。
蕭致躺在CT機上一點都不肯老實,反覆詢問鶴瀾淵那邊的檢查結果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