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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華書店呆了快一個小時,我盯著黃有才把藥材賣給白忠民之後,看著他從中藥鋪收購門店離開,我才從新華書店出來。我當時滿腦子都是怎麼去舉報的事,過馬路的時候,剛好遇見了汪小琳。」蘇月禾指著汪小琳。
警察問:「你們之前認識?」
「對,我們見過一面,但不是很熟。小琳同志也是中藥鋪的員工,我就想麻煩她幫忙找領導。我要舉報白忠民。過了馬路,我們邊往中藥鋪走,邊說話,之後就上了二樓。」
汪小琳接過話頭:「我當時去街上取報紙回來,遇到了蘇月禾同志,我聽她說了要舉報的事之後,我就說幫她找牛主任。」
老警察又問蘇月禾:「你在二樓呆了多久?」
「應該差不多二十分鐘。」
「這期間,你有沒有看過背簍里的東西?」
蘇月禾如實道:「我沒有。我要是看過,我肯定會把手錶拿起來問是誰的。警察同志,你看看這個手錶,它塞在衣服包和背筐之間,很明顯是被臨時扔進去的。如果是我偷了她的手錶,急急忙忙扔進去的,在中藥鋪的這二十分鐘時間裡,我是不是應該趕緊把手錶藏好。」
老警察點頭,他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剛才不讓白歡動手錶。
「而且扔的這個位置,你們看嘛,是距離背部最遠的位置。當時我是背著這個背簍的,如果是我反手扔的,」蘇月禾比劃著名:「大家看看,我只能扔到籮筐靠近背部的位置,絕對扔不到那麼遠,這一不小心,不就扔出去了嘛。」
大家都議論紛紛認為蘇月禾說的很在理。
白歡還想強詞奪理:「可能是心急,一心急,不就可能扔遠了嗎?」
蘇月禾:「我當時沒這個心情偷你的手錶,我一門心思都在想著怎麼舉報這些貪污腐敗份子!」
說著她眼神睃了一圈白忠民和黃有才,最後目光停在牛主任身上。
警察明顯已經被蘇月禾說服了,但是口說無憑,還是要講證據,他打算先放一放。
他看向白歡:「那就驗指紋嘛,等會兒把手錶送去市里給專家驗,這個需要時間,就先這樣。」
白歡心虛地眼神都飄了。
老警察其實也就是嚇唬白歡,這麼個小案子,送去驗指紋的可能性不大。
晚一點帶回所里,一個個單獨盤問多幾遍,小姑娘熬不過肯定得說實話。
「接下來,說說另外一個案子,蘇月禾你是舉報人,你先說,越詳細越好。」
蘇月禾便從第一次賣山參講起:「那時候還是十月份,我第一次來賣山藥,我背了一斤人參,兩斤黑枸杞,我爺爺是老醫生,我來之前,他已經跟我說過,這完全足夠幹了,但是當時收貨的是白忠民,他手摸了一下,就說,不夠干,他不收。」
「我還離開中藥鋪,這個人……」蘇月禾指了指黃有才,「他說他瘸哥,他可以收我的藥材,但是價格比中藥鋪收購價要低。」
老警察好奇問:「低多少?」
「人參一兩低一塊錢,黑枸杞一兩低五毛錢,也就是說,我帶來的貨,一下子就少了二十塊錢。警察同志,」蘇月禾看向圍觀的中藥鋪店員,「二十塊錢啊,很多剛出來工作的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二十來塊錢吧?」
眾人紛紛點頭,有些人開始憤憤不平地竊竊私語,「媽賣批,貪污一個單子,就相當於老子一個月工資。」
蘇月禾繼續:「我當時就不想賣。結果排在我後面的一個大伯,他勸我,他有經驗,他說只要你帶來的好貨多,這個白忠民從來都不收,每次都說不夠干,老伯拿回去再曬多久都沒用,下次拿來還是不收,他只好把藥材賣給這位瘸哥。」
老警察問:「所以,你也把貨賣給這個瘸哥了?」
蘇月禾搖頭:「我那一次很幸運。我還沒走,剛好領導把白忠民叫走了,來了另外一個收貨員,就是這位汪小琳同志,我那時候還不認識她,她看了我的貨,二話沒說,就直接收了。」
白忠民辯解道:「這個藥材是乾燥還是不夠乾燥,是每個人的主觀判斷,我認為不夠乾燥的,可能其他同事會認為夠乾燥,這說不準的事。」
牛主任趕緊附和:「對對對,白忠民同志收貨向來要求比較嚴格,因為藥材不夠乾燥,容易生蟲……」
蘇月禾聽完,基本上可以確認,這牛主任就是跟白忠民一夥的,幸好她剛才提高了警惕,沒把證據給他。
一旁的汪小琳也聽出了牛主任這言語裡的暗示:白忠民收貨嚴格,而她汪小琳太過隨意。
她雖生氣,但還是儘量保持平靜地反駁:「我們收貨都是兩道關口,我這邊收貨之後,寫完單據,給錢之前,前庫房收貨的同事也是要把關,在單上簽字的,我收的貨是沒問題的。」
牛主任解釋:「我沒說你收的貨有問題。」
老警察擺了擺手:「不要打岔。蘇月禾同志,你繼續說。」
蘇月禾:「剛才說的是第一次賣藥材,半個月之後,我又帶了野生人參來賣,依然是白忠民收貨,他還是那句話,說我的山參不夠乾燥。這個時候,黃有才再次走過來勸我把藥材賣給他。我沒得辦法,只好把山參賣給他了。」
「多少野生人參?多少錢賣的?」
蘇月禾之前就在腦海里把所有的過程都盤過一遍,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八兩,我跟黃有才講了價,按照中藥鋪的收購價八兩山參價值50.4元,賣給黃有才是4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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